摇头……
张东来这一摇头把陈凡的心都给摇寒了，居然没有张海顺！他竟然不在这里？那么难道说造成这片大雾的真言持有人和张海顺如今都在外面？
他们逃出去了？
这么该死恐怖的真言居然是可控的？不然张海顺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出去，一定会和他们一样被困在这里！
陈凡沉默了，乾落雨并不是个傻子，也能想到这些，听过张东来的话后也沉默了，不过脸上的肌肉还在微微的抽/动。
希望破灭，一个人没有希望到有希望然后再破灭，这其中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得了的。
路上三个人开始变得沉默，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张东来似乎很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和人交流相处过了，甚至已经忘记了要如何和人正常相处，如今只能干着急，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起风了。
一阵微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过沿路行走的三人，带来了水汽，打在陈凡的面上让他心中一阵清凉。
是啊，还远远不到绝望的时候！他以前在战场上的时候经历的所谓绝望还少了么？如今这又算得了什么？
“咳咳，那是老鼠么？”陈凡干咳了一声寻找话题，而话题还真的就给他送上门来了，他看见街道边破碎的柏油路和破败建筑中有一些黑色的小家伙正在探头探脑的朝他们这边看。
可不就是耗子么，它们不是白天时候不会出来的吗？
“没，没事的，它们不敢跑出来活动，只，只要我们不靠，靠，靠近阴暗角落就，就没事。”
张东来很高兴陈凡打破了沉默，他确实很高兴，甚至都有点紧张了，一紧张之下说话又变得不大流畅，结巴了起来。
陈凡点点头：“那么只要靠近这些老鼠它们就一定会袭击我们么？”
“会，会的！”张东来将自己破碎的裤腿卷起来给陈凡看。
在那里有着几个十分狰狞吓人的伤疤在，连续不断的数块肉都没有了，这让他的腿看上去十分的怪异。
“老鼠咬的？”
“恩。”张东来点点头：“如果老鼠的数量比较少，那么它们是不会主动攻击我们的，但，但是一旦数量多起来，那么就会胡乱啃咬，必须赶快逃，逃掉。”
陈凡点头表示明白，又没话找话的询问了张东来这边的一些事情，他是在主动制造话题和张东来交流。
他可不希望这位好容易碰到的活人又因为过分紧张而失去了交流能力，通过陈凡的引导，张东来说话也是越来越流畅了，最后除了口齿稍微还有点不清外，已经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陈凡倒是也从他这边听到不少事情。
知道原来在这地方能够吃的东西并不仅仅是那种苦涩的苔藓，在距离这里不算太远的地方还有片生长了芥菜的野菜地。
当然，芥菜的味道其实也挺一般，不过总是也比苔藓好上无数倍了，营养方面更是如此。
甚至他们在当年还有人尝试过捕捉老鼠为食。
不过很不幸的，吃过老鼠肉的人最后都十分凄惨的死去了，他们感染上了高烧高热的一种病症，并且传染性十分之强。
那次感染导致了他们这群幸存者的数量直接大减，让原本上数百人聚集的幸存者一下缩水到了只剩下几十人的程度。
再之后几十人迅速分开，各自组成了数个小团体，分散到周围呆了下去。
听见张东来这话陈凡和乾落雨眼睛都是一亮！
原来张东来这群人并不是这里唯一的幸存者，还有别人！那么张海顺很可能就在其他的团体之中，甚至可能是直接死于了那次老鼠带来的疾病感染也不是不可能！
希望之火似乎又一次的燃烧了起来，不过这一次火焰却是有些晦涩不明。
至于老鼠带来的疾病，似乎怎么听都很像是当年席卷了半个世界的恐怖疾病，黑死病！
这种高感染高死亡率的疾病在这个几乎没有任何医疗条件环境之下，所能造成的灾难绝对是毁灭性的！
至于为什么有人将主意打到危险的老鼠身上也并不难理解，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当幸存者足有几百人的时候，苔藓类的东西根本不足以提供给他们足够的食物。
人在食物匮乏的时候那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什么危险都敢冒的，算起来也算是一种在极端环境下的正常的自然选择吧。
一路说说谈谈，三人走到了一栋破败的家属楼前，这是一栋样式老旧的旧楼，看样子应该是属于那种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建造的建筑物。
这栋楼本身的寿命就已经很长了，又经历了大雾中的时间加速，现在看起来简直凄惨。
不过坚固的楼体结构还不至于让它变成一栋危楼，不过其外观和内部却已经完全看不得了。
“怎么找这么个地方落脚？”
陈凡有点疑惑，张东来扯动嘴巴似乎是笑了笑：“没办法啊，当时带领我们的头领家就住在这里，他喜欢这里，所以我们也都跟着住了进来，再后来就不想也没办法离开了。”
没办法离开？
张东来一边走进老旧的楼道一边说：“你们上去看看就明白了。”
才一走进楼道内，一股子陈腐湿润的怪异味道混合着腐烂气味就扑面而来，差点将陈凡扑了个跟斗。
至于乾落雨倒还比陈凡好那么一点点，毕竟她已经在这么个见鬼的环境下生活了两个月了，大约适应度比陈凡还要强些。
不过她生活的那栋楼比起这栋来，还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这里的味道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夏天的时候穿着厚实的靴子，顶着大太阳跑上两天，晚上还不脱鞋，然后脱下鞋来的那种味道。
要多给力有多给力，给力到人都想要找个什么东西狠狠砸上一砸。
张东来却是似乎早就习惯了，带着陈凡两人走到四楼，推开一扇没锁的门就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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