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褪下了眼镜，眼中带着些复杂，重新放到了口袋中。
这眼镜也是他偶然所得，戴上便可以通过一些方式窥探他人运势，往往精准。
苏成眼中则闪过一抹深邃，这古往楼老板手头那个眼镜，貌似有些意思。
岑舟愣神的这几秒钟，李辉不断地哀求，说尽了自己的苦楚，言尽想要杀掉苏成的心意。
如果是其他情况也就罢了，人命并不值钱，一条人命换来李家一次恩情是很有价值的事情。
但……按照苏成这种强度的气运。岑舟根本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啊！
气运代表了人的运数，运数强大之人，未来基本一片坦途，到哪里都意味着耀眼。
虽然此时的岑舟并看不穿苏成的修为到底有多深。但他却明白，自己一旦要和他作对，必定死的骨头都不剩。
“岑叔叔！岑叔叔！”
李辉依旧凄惨地叫喊着。
“杀了他！杀了苏成！我李家无以为报！你不知道，他还要我给他磕一万个响头啊，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有人都静默在原地，等着岑舟做出决定。
顾久觉得自己需要干预些什么，便撑着受伤的身体走到岑舟面前，“老板。李家的一次人情啊，价值不可谓不高，不过这个叫苏成的小子有些诡异，您出手时，要小心些。”
顾久懂自己这个老板。
他知道，岑舟是个唯利是图之人，绝对绝对，会帮着李辉杀了苏成。
不仅仅是因李家，更能够提升他古往楼的影响力，杀鸡儆猴。
苏成则随意抿了抿嘴，润了润唇，也不动作，等着这岑舟会怎么做。
如果真那么不识好歹，今个，他也不介意暴露些自己的实力。
每个人心中各自想着事情，都在期待着一些东西。
岑舟和顾久对视一眼，冷眼道：“谁说……我要出手了？”
顾久身体一怔。
“顾久。”
“手下在。”顾久不敢怠慢，心下莫名紧张。
“你眼睛出了问题，这半年的奖金与工资，不用拿了。”
顾久脸色更加苍白，猛然抬头，但此时岑舟已经不再理他，而是低头看向了趴在地上抓着自己裤子的李辉。
李家生有此人，简直是家门不幸！
岑舟冷哼一声。一脚甩开李辉。
李辉躲闪不及，轰然被踢到了几米远处。
沈清雁看着这反转的一幕，震惊了。
她原以为，苏成可能才是凶多吉少的那个人。
“老板，您这是干什么！”
顾久问，但直接被岑舟瞪了回去，嘴巴紧紧闭上。
“岑叔叔！你……”
李辉同样难以置信。
岑舟一脸笑意，迈步走到了苏成身前，主动伸出了手。
“苏先生是吧，幸会，幸会，我是岑舟。很荣幸与你相识。”
顾久彻底呆住，嘴角抽搐。
跟了岑舟那么多年，早看穿了岑舟的老奸巨猾，他知道此时岑舟那股子发自真诚的笑意已经多久没有出现过了。
出现也就罢了，偏偏，是对着这么一个坏了古往楼这么多事的年轻小子？
苏成也有些诧异，但这老板客气，他也不怠慢，连忙握手。
之后的几分钟，即便是苏成心头，都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个叫岑舟的老板，未免热情得过头。
但这些。还不够。
苏成依旧把目光放在了李辉身上。
“该磕的头，一个都少不了。”
不是他较真，而是既然做了赌，那就应当执行。
如果他苏成当年没有得到那座灵石脉，而今没有那么多灵石，也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实力，今日必输，他面临的。可不就是被砍断四肢的惩罚么。
届时，他可能逃过去？
那么换位，李辉这边，一样的道理。
李辉咬牙，“苏成，你不要太过分！”
但气势已经没了一开始的霸道，他也看得出来，他这个岑叔叔，似乎很不可靠。
岑舟一顿，大笑出来，“苏先生好性情，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管！”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
既不彻底得罪李家，也不得罪苏成，保全自身可以说是做的恰到好处。
但是李辉闻言。却是色变，脸上瞬间涌现出惶恐。
苏成道谢后，把邓田那个红毛抓到身前，扔到李辉面前。
“之前说过。李辉磕头，你数数，开始吧。”苏成冷笑。
这个姓邓的，也不是个好东西。
邓田深深呼了几口气，狠狠摇头，“不能，我不能！”
苏成捏着邓田的头，趴在他耳边道：“不愿意也行，我捏爆你的脑壳，你先去阎王那吧。”
邓田反应更甚，看向苏成的神色中，全然充斥着恐惧。
突然，他支支吾吾说：
“我……不行，饶了我……我和李少一起磕头，我们一起给你磕行不行，我们一起给你……”
苏成直接打断。“不行。”
算盘打得倒是响。
邓家比不得李家，让他数数，这是碍了李家的面子，将来不会有好果子，而他想要磕头的话，虽然会受伤，但或许反而换来李辉的同情。
苏成会允许么？
苏成眯起了眼，身下涌起一抹看不见的气势。直冲李辉。
“你也一样，不磕，先去见阎王吧。”
死亡的威胁之下，李辉裤子突然湿了，一股子骚味涌上古往楼之中，被吓尿了。
再顾不得其他，瞬间朝着苏成的方向狠狠磕了一个头。
邓田绝望一般地说了一声，“一。”
苏成道：“不够响，重来。”
李辉再一次磕下，起身时，额头处印上了血痕。
“一。”
“二。”
……
“三千四百八十四。”
……
苏成坐在椅子上，手上端着刚才岑舟迫使顾久给他端来的茶，静静地看着李辉邓田二人的表现，眼底古井无波。
时间从刚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不短，而那些顾客们，尤其是亲近李辉的武者，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苏成一个不开心，也要他们来磕头。
此时李辉脸上已经血肉模糊，额头处几乎已经磕的没了血肉，露出了头盖骨。
他当然是坚持不了这么久的，其实是苏成暗自给李辉输送真气，让的他身体时刻保持兴奋，经过最开始的反抗后，李辉脑子里便只剩下了机械性的念头。
那就是，磕到一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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