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本来就资金不足，又刚刚给万宇垫付了那么多员工的薪水，现在哪里还拿得出钱付什么赔偿金？
这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林薇薇咬着唇，上身隔着桌子朝他倾斜过来，整个人靠近他，压低声音问道：“乔以墨，你到底在搞什么？”
当着陈明、乔今英，还有陪同乔今英前来的几个乔氏高管，乔以墨旁若无人地将一张俊脸凑过来，和她几乎鼻尖对着鼻尖。
两人呼吸相闻，男人狭长漂亮的眸子里光芒深邃莫测，像是能吸走人的魂魄。林薇薇整个人呆了呆，茫然地眨眼盯着他，一时都忘了动作。直到被自己没出息的吞咽声惊醒，她回过神正要起身，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了下巴。
“乔以墨！你、你松手！”她抬手去抓他的手腕。
男人纹丝不动，只好整以暇地扬了下眉梢，薄薄的嘴唇凑到她耳边，一边暧昧地呵气，一边轻轻吐出四个字。
林薇薇心跳声比什么都响，简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说完之后，他终于松手，她受惊的兔子一样跳着闪开，红着脸整理一下衣服，略微镇定下来才后知后觉，他说的四个字是——
“不告诉你。”
这个该死的男人！
办公室里其他几人见状，陈明和乔氏的高管都垂着头，眼神尴尬地避开这暧昧的场面；而乔今英阴恻恻地盯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好像在嘲弄乔以墨被女色迷惑，是个扶不上墙的废物。
林薇薇脸上红透，也僵立在原地不敢看别人。她恨不能自己的眼神变成刀子，直接戳死乔以墨这个神经病。
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毫无办法，只能接过他递来的钢笔，在文件上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没好气，用的力气很大，笔尖将质量极好的打印纸都划破了两三层。
将签好的文件向桌上一拍，她没再看乔以墨，更躲闪着不敢看其他人，迅速离开他的办公室。
这一次，乔以墨倒没再阻拦她。因为知道，她刚纳入那么多新员工，肯定有不少事需要安排。
正如乔以墨预料，林薇薇匆匆回到林氏后，直接就去了人事部，看到那些新员工正拥堵在大厅里，一个个忙着填写入职表，或者办理新的薪资卡之类。
“哦，林总来了！”
“林总好！”
新员工们都对她心怀感激，见到她来，个个脸上写满真心实意地激动，纷纷笑着和她打招呼。
她一向不摆架子，虽然算得上真正的白富美，但温柔可亲。她甜甜地笑着，露出脸颊上一对小酒窝，大声地说道：“欢迎大家来到林氏，等安排好了具体岗位，我再给大家安排一个真正的欢迎大会。”
这么大规模的新人涌入，对于林氏而言，还真是第一次。
人事部的经理忙了半天，终于抽出一点空闲，把自己的工作暂时交给一个副手，人溜出来走到林薇薇身边，有些为难地汇报说：“林总，这些人才来到咱们林氏原本是好事。可是，林氏的办公室不够啊，总不能硬塞桌椅进去，让大家挤着吧？”
林薇薇到底经验少，没有想到这一点。
她点点头，正和这位经理一起想办法，她的秘书就跑来汇报说：“林总，楼下万宇的陈助理来了。”
陈明？
她刚从万宇出来没一会儿，他又来干什么？
林薇薇好奇地出去一看，陈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含笑等在外面走廊里。
狐疑地把他让进自己办公室，陈明张口先说：“万宇已经正式关门，乔总……呃，乔副经理，他已经跟随乔今英到乔氏去入职了。”
“他是哪个部门的副经理？”林薇薇原本不想管他，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
“哦，业务部。”陈明苦笑说。
一般而言，业务部是公司里最苦最累的部门，从基层员工到部门经理，统统被外人成为“销售”。收入不稳，地位还低，一般都是学历水平不太高的人去做。
乔今英把乔以墨派去这个部门，还是副经理，明显是故意整他。
林薇薇暗暗叹息了一声，沉默片刻，才盯着他手里的文件问：“那是什么？陈助理过来有什么事？”
“哦，这是万宇所在楼层的产权合同。”陈明忙把文件打开，放到林薇薇面前，认真解释说，“这个楼层是万宇成立时，乔总直接买下来的。现在公司也倒闭了，留着这一层办公楼也没用处。正好您替万宇垫付了那么多员工薪水，乔总就干脆把产权送给您，就当抵债。”
万宇和林氏同在一栋办公楼，正是市区内的商务中心。
这里的地价寸土寸金，一栋两百平的居民楼全价都要千万了，整整一层的商务楼，没有七八千万绝对买不下来。
可、可林薇薇只帮他垫付了大几百万的薪水……
“这样算的话，你们乔总太亏了吧？”她刚刚还在和人事经理谈，新员工涌入后，办公位置不够。好巧不巧，陈明马上就拿了这份产权合同过来。
万宇紧邻林氏，就是楼上楼下，一旦合并，相当于林氏扩大了一层，最方便不过。
这当然是大好事，可林薇薇总觉得……实在太巧合了。
她期期艾艾地问了句，陈明摸摸鼻子，似乎在掩饰什么，有些不自在地说：“亏是亏了点，不过反正这楼留着也没用，卖也不好卖，不如拿来抵债。”
“真是这样？”林薇薇略歪着头，清亮的眸子像是能把人看透，狐疑地问道。
“当然是，如果您不信，还是直接、直接去问乔总吧。”陈明怕再呆下去就要被拆穿，将合同留下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林薇薇拿着文件看了又看，再联想到那批高质量员工的入职，还有网上把她夸上天的评论……忽然觉得，一切都有些不对劲。
一个念头在脑中越来越清晰，她迫不及待地想找到乔以墨，好好问个明白。
当天下午，她工作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终于到下班时间，她片刻不停地打车回到乔家老宅。
刚一进门，正想问问佣人乔以墨回来了没有，就听一道遒劲而苍老的声音喊她：“薇薇呀，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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