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看到账本就头疼,现在看见这个儿子新纳的小妾确实花费很高,顿时心里就不喜,“哎,真是的。我会亲自训斥那小蹄子让她省着点花。”
明婵陪着廖氏说了几句,又送上一些新鲜水果,谎称是自己庄子上出的,然后才离开。
实际上,这些水果是她从空间里头弄出来的,她还送几大框子一些给舅舅家柳府和娘家傅府。
廖氏一吃这水果就知道不是便宜的,又甜水分又足,无论是桃子、葡萄还是苹果,都是一等一的好吃。
“这大儿媳妇终究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送的钗环首饰没的挑,吃食也是上好的。”廖氏感叹,“若是将来我的珍儿也能嫁去这么好的人家该有多好。”
廖嬷嬷狐疑,“夫人,您是说傅家?傅家早年也并不宽裕,而且大少夫人过得这么好是因为她有个富可敌国的皇商舅舅吧。”
“这富裕倒是其次,傅家的儿孙倒是争气的多,一门三进士就是了不得的了,你看看我们京城里的那些勋贵世家里头,有几个子孙是争气的,除去蒙荫封官的,多少富贵子弟是自己考取功名的?别小看这些寒门进士,内阁里头五个阁老,四个都是出生寒门的。到了京城安家之后就不一样的,三代都出了进士就是书香门第了。”
“大小姐是咱们同安伯府的大小姐,以后自然是有好亲事的,夫人何必忧虑?”
“哎,知子莫若母。咱们珍儿心高气傲的,脾气并不好,高嫁于她是不利的,不如找个寒门进士,有咱们伯爵府压着一头,兴许还是好的。”廖氏也知道秦梦珍脾气不好。
主仆二人正在说话,二少爷秦梓谦就来了,“给母亲请安。”
“你刚不是出门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母亲也是知道的,我刚被大嫂讨要去几百两银子,现在要去应酬同僚,自然身边是没银子使的,母亲,您借我一点可好?”
廖氏叹气,给廖嬷嬷使了个眼色,廖嬷嬷便进去拿银子。
“你这个闲差怎么也有那么多应酬?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外面又有什么妖艳蹄子勾了你的魂了?若是有,你大方纳进来就是,养在外面最是费银子。”大夫人廖氏苦口婆心劝道。
“母亲,放心,我有分寸,这次我是真的要出去应酬。”秦梓谦接过廖嬷嬷递过来的银票就欢欢喜喜出门去了。
明婵正在屋里算着大厨房的账目,以前的烂账,她就不管了,但是现在起的一笔笔她都要记好,无乱哪房多出账目,都是要弄清楚的。
“去叫大厨房管事邹嬷嬷过来。”明婵吩咐云喜。
这位邹嬷嬷是有来头的,她是四夫人邹氏的娘家陪房,先前的大厨房管事是大夫人廖氏的娘家人,后来因为被二房的人揭露贪图大厨房油水太多,就被老夫人驱逐出府邸了。
四夫人邹氏是老夫人最喜欢的小儿媳妇,也管过一阵子的家,后来管家权还给大夫人的时候,老夫人觉得这个邹氏提拔的大厨房管事倒也是个伶俐的,便再没有换。
想到此处,明婵冷笑,可不是伶俐的大管事吗?如今府中不仅有大厨房还有各房小厨房,大家各吃各的,但实际上还是要伸手去大厨房捞食材,一笔烂账,哪个管得过来?所以这时候捞油水,谁又能知道?知道了又如何,根本算不出从中捞了多少银子。
这个四夫人邹氏可比大夫人廖氏精明厉害多了。
云竹在一旁说道:“主子,可是大厨房的账目不对?奴婢听说二少夫人管家的时候,其他三房都是公事公办,哪房超出的就让哪房自己垫付银子。”
“这是没错,但我看每房垫付的银子很少,每个月顶多也就是几十两,能有什么用,可是咱们花出去可都是实实在在的银子。像这次,二少爷纳个妾就花了几百两,若不是我厚着脸皮让你们去讨要,估计这笔账又是公中出。公中的账上根本没有银子,一千两黄金还是宫里赏赐给我和夫君的,现在充公了,不知能用多久。”明婵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何有些功勋世家要将庶女嫁给商户,就是图银子,聘金拿进府中再做别的用途,毕竟空壳子一般的公伯侯府邸不在少数。
“给大少夫人请安。”邹嬷嬷跟着云喜进来,笑眯眯请安。
“邹嬷嬷来了,请坐。”
“大少夫人,不敢。您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老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邹嬷嬷跟四夫人邹氏一样都是非常会说话的人。
“现在是八月了,七月的账目我对了,尽管大厨房的账目是乱的,我知道,但是吧,这各自小厨房去大厨房拿了什么,你们总没漏记吧?”
“不敢漏记,都记好了。”
“二房为什么总是在赊账?”明婵问。
“二夫人一贯是赊账的,她要到每个月月底才会还清上个月赊账的银两,倒也不多,几十两吧。”
“这三房的账目倒是很清楚,拿了几根葱都记下了。我希望二房、四房的账目一样清楚。”明婵面无表情地翻着账本。
邹嬷嬷惊讶,“大少夫人,这怎么能一样呢?三房老爷不过是庶出一房,他们的账自然是清楚的,二房和四房都是嫡出的,这难免是不一样的啊。”
明婵懂了,这老夫人对庶子应该不看重,所以就连下人都看碟下菜,二房、四房肯定过得不错,至于三房就是公事公办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主子,难道你们还将主子分三六九等?”
“额,那倒不是,奴婢们怎敢逾矩。”邹嬷嬷讪笑。
“还有总账目上说,七月膳食共花费八百五十六两三十七文钱,零钱我就去了吧,当时花了八百五十两,为何公中银库开了一千两银票?”
“这,大少夫人,您是才掌家不久,这一千两银票是老夫人同意了的,大夫人也知道。说是,万一哪房不够用了就垫付进去。”
明婵微微眯眼。
邹嬷嬷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大少夫人,以前若是账目不对,二少夫人都会拿着账本去找老夫人,老夫人会将欠银都补上的。”
明婵心道,怪不得她们都有恃无恐的,原来老夫人会填补亏空。
“七月的账目我不再追究,但是八月起,所有的账目我都要搞清,记住我刚才说的,哪房用了什么吃了什么,都给我记清楚。还有,我现在是掌家人,没有我的印章不许去公库里拿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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