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宋氏又在西北角的新园假山洞里和男子见面。
男子质问,“是不是你下的手?你疯了吗?”
宋氏冷笑,“我是为了你好,王氏怀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你胡说些什么,我都已经答应不会抛弃你了,你为什么害我的嫡子?”
“王氏根本不可能怀上你的孩子,我不是胡说。”
“你怎么知道她怀的不是我的嫡子?证据?”男子注视着她。
宋氏自信道:“证据么,现在不能说,总之还不能告诉你。你答应过我,等那个病痨死了就会娶我,既然会娶我,你的嫡子当然由我来生,凭什么由王氏来生,更何况王氏怀的不是你的孩子。”
男子暗暗咬碎一口银牙,这宋氏莫不是疯了吧,“你想独占我?”
“难道不行?我很早以前就是你的人了,你说过最喜欢我,最疼我,也说会娶我,让我给你生孩子,你可别忘了。”
男子叹气,“我当然没忘记。可是如今你那病痨夫君还没死,再说现在也不能是,府中还有几个妹妹没有出嫁。”
宋氏露出笑容,“那就这么定了,等几个妹妹出嫁,我就把这个累赘的病痨解决了,然后你就和王氏和离再娶我?”
男子目光微闪,“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再等一段时日。”
宋氏靠在男子怀里,蹭了蹭,“就知道你会同意的。”
二人温存一个时辰后,男子和宋氏各自回到屋里。
二月二龙抬头,老夫人带着府中家眷出去上香,城外各个寺庙都是香火鼎盛,上香的人络绎不绝。
今天来的是城外云雀庵,王氏因有孕没来,用过午膳后,三夫人谭氏带着儿媳妇蔡氏离开,她们还要回谭氏的娘家去参加家宴。
二夫人陆氏也觉得乏了,便先回去了。宋氏一开始没有跟着婆婆陆氏一起离开,这会子突然跟祖母崔氏请辞,说自己也乏了。
三小姐梦歌看宋氏准备走,就道:“嫂嫂路上注意安全,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
宋氏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一个人能回,丫头婆子都带着,马车也有。”
梦歌没有坚持,她其实只是试探而已,现在心下有了主意,决定偷偷跟着宋氏。
等宋氏走了一会儿,梦歌也准备走,梦欣想跟着她一起,于是堂姐妹二人一起坐上了马车。
梦欣问道:“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现在未时都不到,急什么?我瞧着祖母不是很高兴,来的时候,一大家子一起来,走的时候却是三三两两的。”
梦歌轻声道:“我觉得宋氏不对劲,我回去看看,她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云雀庵虽坐落于京城郊外的眉山,眉山不高,但路程还是有一段的,要绕好一段山路才能走到官道,再从官道走回城里。
二人说着话,外面有惊叫声传来。
“救命啊。”
“有山贼,大家快逃命。”
“来人啊,抢劫了。”
梦欣胆大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果然乱成一锅。今日上眉山来烧香的勋贵世家女眷不少,路上的马车也是一辆接着一辆。结果现在都堵住了,没法去官道,下山只有这一条路。
有些人家带了家丁过来,因此前方有打斗。
跟着梦歌、梦欣离开的还有两个婆子两个丫头都在后面一辆马车中,赶车的马车有两个,另带两个家丁,所以梦歌和梦欣倒也是不怕。
“三小姐、四小姐,现在先别下车,外面有些乱。”一个婆子说道。
“钱妈妈,去看看前面如何了,对了,三少夫人的马车应该前面不远处。”梦歌说道。
等了半盏茶的时辰,钱妈妈才急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惊魂不定的银杏。
“不好了,三小姐、四小姐,三少夫人被山贼劫走了。”钱妈妈来禀。
“什么?快走,回去告诉祖母。”
银杏边哭边坐上了马车。
眉山发生山贼劫走良家妇人的事,很快惊动了京兆尹。究竟劫走的是谁,各家都是保密的,无论是未出阁的小姐抑或是已经出阁的少夫人,为的是保全高门大户的名声。
秦府女眷们回到府邸,却独独少了一个宋氏,跟宋氏一起消失的还有她的贴身丫头金凤。
而银杏因为逃得远,到底捡回一条命。
宋氏被劫走的消息,陆氏和梦歌都没有告诉秦梓墨,只说是宋氏娘家有急事,宋氏先回去照应着。
老夫人崔氏叹气,“这叫什么事?好好的上个香,竟也会出这种事。”
其余的人也是心有余悸。
“母亲,宋氏这孩子也算是不错,若是此次安然无恙回来,我还是会向以前一样对她。”二夫人陆氏说道。
四夫人邹氏却不同意,“二嫂这话就不对了,虽说京兆尹瞒住了消息,可到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谁家的夫人、小姐丢了总会闹出来的。宋氏是我秦家的三少夫人失踪了几天怎么说得过去?回来之后有没有清白先不说,外头会如何议论?依我看,为了保全大家,宋氏回来也是留不得了。”
邹氏说的话虽不中听,但事实就是如此,后院中的女子被劫走,这是大事,哪怕回府,也是自尽病逝的多。
老夫人崔氏道:“就看京兆尹能不能找得回来了。堂堂天子脚下,今天又是吉利日子,竟也有山贼敢捣乱,真是奇怪。”
女眷们无法与京兆尹接触,但同安伯秦尚文可以,二老爷秦尚忠也可以,他们去京兆尹打听了一番,结果消息骇人听闻。
山贼是打劫了,但只杀了几个人,死去的唯有一户四品官的庶女和其他几家人家的丫头婆子,被劫走的只有宋氏和金凤。
当晚,秦梓鸣也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给明婵听。
“宋氏可真倒霉,好好的做着三少夫人,结果竟碰上这种事。今日听长辈们的意思,就算宋氏找回来了,怕是以后也可能活不了。”
“我看事有蹊跷。”秦梓鸣笑道。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知道内情?”
“我不知道。”
“你快告诉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秦梓鸣将头转头一边。
“讨厌,小心我不理你了。”
“你给我生个孩子,我就告诉你。”秦梓鸣笑眯眯逗她。
“哼,不说就不说,我等着真相大白就是了。”明婵也不急。
次日下午,顺天府的衙役就上秦府来报,说是金凤找到了,而宋氏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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