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婵笑道:“我针线活不好,也就是绣个护膝、护腕什么的还可以,那种纳鞋底的苦活都是云喜她们做的。放心,我不会熬夜的,等会儿就睡,你也别太晚。”
秦梓鸣点头,“我有分寸,说不定今晚会有苦战,我可能要通宵盯着西侧城门,你别等我了。”
“好,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当心些。”
送走秦梓鸣,明婵又继续和下人们一起做绣活。
这一夜,辽城西门爆发火力十足的一战,所幸是当地驻军赢了,北戎敌军并没有赢,又退回护城河对岸。
镇守辽城四个门的将士们都累了整整一夜,老百姓们自发给将士们送去早膳和御寒衣物。
秦梓鸣也回到都督府邸,他实在太累,也没有梳洗,睡在了书房。
“大都督是不是回来了?”云喜问小五。
小五点头,“大都督说了,他身上脏也顾不得洗了,等会儿睡醒了还要去卫所,让咱们不要去吵主子了。”
明婵也是刚醒不久,“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云香端着早膳进来,“主子,大都督刚回来,去书房睡了。”
“他怎么去睡书房?”
“大都督说他身上脏,也没时间清洗,先小睡一会儿,等会儿还要去卫所里头。”
“就让他睡吧,昨晚肯定是一场激战。”明婵点头道,“让厨房热着菜,大都督醒来就给他端过去。”
明婵用完早膳,亲自去大厨房下厨,给秦梓鸣做了几样菜式,包括八珍汤、香酥鸭、蒜蓉开背虾、鲍鱼蛋和三菇炒肉丁,做完之后就命人将这些菜热在锅里,等秦梓鸣醒来就端过去。
刚出锅的几道菜香味四溢,让下人们都觉得馋了。
跟着明婵来这里的下人都知道明婵会下厨,但从辽城本地买来的下人都觉得新鲜,都督夫人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竟然还有这等厨艺。
清荷都很意外,她原以为都督夫人虽贵为淑仁县主,不过也就是个村姑出生的粗糙女人,又怀有身孕,一个是个皮肤黝黑身材肿胀的妇人,不曾想是个貌美的少妇,还有一手好厨艺,听说医术似乎也还行。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咱们主子在京城里就是自己经营酒楼饭庄和药膳铺子的,一手好菜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咱们主子的娘家人也很厉害哦,皇商柳家是咱们主子的亲舅舅。”小五向大厨房的人炫耀道。
清荷最近都在大厨房打下手,负责传菜、配菜,她一心想要表现得好一些,以便自己去上房混个脸熟,现在赶紧凑过来听着。
“小五姑娘,皇商柳家一定很有钱吧?听说前朝的皇商都富得流油,住的屋子都是黄金铺的地砖?”一个厨房婆子问道。
“有钱是当然,可咱们舅老爷不止有银子,还有学识,当年可是中了秀才的,柳府虽好看,却不是那等肤浅粗俗之地,到处透着儒雅书卷气。”
“行了,你都快把舅老爷家吹上天了,回去当值吧。”云香管着大厨房,她一进门就见小五在宣传。
“云香姐,我马上走。”小五忽然想起,今天是自己守夜,正事不能忘,赶紧跑了。
她说的话却深深印在清荷心中,清荷这个女人来到大都督府当然是有目地的,即使不能享受到应该享受的生活,那么窃取点什么消息去交换有利于自己的东西也是值得的。
清荷回到后罩房,她的屋子是独立的一间,找到自己藏起来的香囊打开,用扇子使劲扇子,使里面挥发的药粉快速到自己身上,又照照镜子,觉得自己确实眼光四射,这才放下心来。
她翻箱倒柜,找了一件最小的肚兜,又找了一件透明纱衣,将自己里头的衣裳都换了,透明纱衣外面直接就裹上了一件厚实的外袍,又从箱子底部掏出一个小瓶子,用左手小手指的长指甲扣了一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清荷这样安慰自己。
说来也巧,快到晌午的时候,松山公夫人和几位武将家眷都来拜访明婵,商量捐献衣物给兵营的事。
清荷觉得这是上天赐给她的绝佳好机会,她在大厨房里忙里忙外,毕竟今天中午多了一桌女客来都督府吃饭。
云香见她还算老实,也就默认了她的存在,让她继续配菜、传菜。
秦梓鸣在书房悠悠醒转,肚子有些饿了,让小厮来取些吃食,大厨房婆子让小五将明婵准备好的几样菜端过去,小五却说自己正要给花厅传菜。
云香便让清荷去,清荷为难道:“云香姐姐,我正要去送茶和点心。”
于是,云香就让小厮和管家送去给秦梓鸣。
过了小半个时辰,又有小厮来要米饭和酒,今日大厨房有些忙乱,云香就让清荷去送了。
清荷端着托盘,在靠近书房的回廊那里停下脚步,将指甲中的药粉偷偷洒进酒壶中和饭碗中。
等到了书房门口,只见管家和两个小厮都站着。
“怎么现在才来?书房中不止大都督一人。”管家有些生气。
“啊?还,还有谁?”清荷觉得有些尴尬,她以为秦梓鸣一个人在里头,这才下了药,结果还有人。
“是齐世子。”
“原来是松山公世子爷。”清荷也见过齐援,一位身家清白的俊俏世子爷,身边连个通房姨娘都没有。
“进去的时候,不要多话,放下托盘就出来。”
“是,管家。”清荷一贯不喜欢这个管家,像个老嬷嬷一样喋喋不休,有时候看着她比看着别人都要紧。
一进门,清荷的异域风情长相就让齐援多看了两眼,清荷心里一抖,又激动又高兴,还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托盘。
但是她不敢将这托盘的东西放下,毕竟放了药粉,若是被发现,她不就惨了,于是她摔了个大跟头。
“叮铃哐啷”托盘里的酒壶、饭碗都洒了。
管家闻声推门进来,和小厮一起收拾了起来,清荷立即跪下,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奴婢不知轻重,奴婢该死。”
她这副样子,秦梓鸣倒是没有多看,皱眉道:“滚下去,换个人上菜。”
清荷没有多话,赶紧退了出去了。
身后的齐世子倒是多看了两眼,他的妻子江氏怀孕了,他又没有通房,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而且这个清荷长得实在美艳,他竟然隐隐有些情动,真是怪事,以前不曾有这样的感觉,不知今天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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