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方才去了尚春坊，见到了梁鸢。过几日我想去梁家，和梁鸢探讨下花露制作。”
听到花露两个字，苏启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些许的兴趣。
“难为你有心，不过梁鸢肯告诉你么？”
“多问问总没坏处。咱们不是也有许多古方么，请她一起参研，我想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这件事办的不错。”苏启道。
苏皓雪道：“方才女儿处置了缃草。”
苏启睁开眼，目光落在苏皓雪的脸上，见她眼下有细细血痕，忽地暴怒：“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缃草不小心摔碎了香露瓶，碎瓷划到的。女儿这才处置了她。”苏皓雪道。
苏启道：“做出这种事，处置了就处置了吧。”
苏皓雪告诉的信息不多，却很关键。
尤其是苏启的病态，梁鸢是很清楚的。
想了想，跟白掌柜白太太告辞，自己来到了顺天府衙门。
吴章树仍是这里的通判，但因婚约在身，顺天府上下都对之极其客气。
“梁姑娘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和昨日的刺客有关？”吴章树见梁鸢一人前来，想到林子峥一定为昨日林府刺客焦头烂额。
梁鸢道：“隔壁茶楼一叙。”
吴章树便随着她去了。
“失踪少女案？梁姑娘是如何知晓这件事情的？”
两人进到包厢里，梁鸢直奔主题，问了失踪少女案的情况。
吴章树很是惊讶。
这桩案子闹得他正头痛，却不知道梁鸢如何知晓的。失踪了的都是平民，且多是京郊附近。
如何能够和梁鸢扯上关系？
梁鸢顿了顿道：“我有必须查清楚这桩案子的理由，且我有些线索。”
吴章树知趣地没再问梁鸢为何要查这件案子，“这桩案子还是五天前移交到我这里的。差不多是夏天时候，京郊附近的几个县都有少女失踪，且多是来京中参加庙会造成。”
京中寺庙多如牛毛，多是三六九十二这些日子。
“那些姑娘都是来京中参加庙会游玩的，起先以为是被拍花子的拍走了。直到前些天山洪冲开了一处山洞，才发现几具女尸。其中就有失踪少女所带的配饰。”
“所以，都死了吗？”
吴章树深吸口气，低声道：“这桩案子现在还在保密阶段。起码有三十多个女孩子不见了。且能来京中游玩，都是家境尚佳的乡绅富商之女。现在每个县的情况不一，许多人都未曾找到尸体。实在不易妄断结论。还请梁姑娘保密。”
“这我知道，那这些姑娘， 失踪前去的哪里，查到了吗？”
吴章树摇头，“未曾。都说是哪家寺庙办庙会就去的哪家，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京中杂七杂八的寺庙这么多，光是排查都要好久。每年也都会有小孩子大姑娘走丢。要不是这次无意间发现尸体，这些案子也不会申报到顺天府，都是各县衙自己消化。”
“您听说过花神殿吗？”
“花神殿？”吴章树想了想，道：“是京中新开的女观。在白龙寺的隔壁，昨天的时候我还路过。”
“这就是我的线索。”梁鸢道，“我猜或许是这些女孩子曾经到过花神殿也说不定。吴大人不如再次方面下功夫。”
对于梁鸢给的消息，吴章树没有任何的犹豫。梁鸢不是信口开河之人，这条线索必然有其价值。
“梁姑娘若是没事，咱们可以一起前往。”吴章树本来已经站起来，又想他一个大男人去花神殿似乎不大好。
梁鸢也正有此意。
“林大人此时正在忙刺客的事吧？”
花神殿距离顺天府衙门，只有两个街区，路过的又是京中最繁华热闹的街区。骑马驾车也极慢，两人索性就步行过去。
“他一早入宫，现在还未曾回来。”梁鸢说着，将昨日的情形简要地告知了吴章树。
至于林夫人被抓的事情， 她没有提。
不过以吴章树的敏锐，听出梁鸢的隐瞒。
“这件事很是蹊跷，想必刺客是在林府中找什么东西吧？”吴章树听完，忽地说道。
梁鸢没想到吴章树竟能看透本质。
不过刺客的行动本身就将其诡异，在石塔上的四名刺客也都自杀身亡。
至于那些舞剑之人，虽都被抓，但能否套问出有用信息还不一定。
“吴大人慧眼如炬。林府是丢失了东西，那些刺客声东击西，叫人防不胜防，也实在没想到那件东西竟如此重要。”
要是早料到那些人会不惜血本来劫持宋泉，也不会这般没有防备了。
宋泉服用了抗刑的蛊毒，那帮人不会不知道。明知宋泉不会将重要消息透露给林家，还要将之劫走，那就说明宋泉本身就很重要。
吴章树道：“我能想到，其他人定也能猜出来。林国公府到底丢失了什么，能够让刺客不顾满院的皇亲国戚而行刺计划，只怕还要林兄及早想出应对之策。”
“多谢吴大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梁鸢和林子峥之前讨论的重点都在于宋泉的身份，还有当年林国公的死，倒是将这件事忽略了。
当今圣上多疑，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心思。
回头得跟林子峥说一说的好。
两人边走边说，没多久就来到花神殿。
是个不大的女冠。
在白龙寺的背街，很是清幽的样子。
门口往来香客众多，大都是年轻姑娘带着丫鬟婆子来拜。
吴章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着梁鸢进到观中。
观中倒没有不接男香客的规矩。
前后几进院子，正殿供奉着花神娘娘。
院中的香客先是拜神，继而求签、捐香火、求平安牌挂在树上。
梁鸢叫吴章树在外面等着，自己也随着大家一起，进殿拜了拜。
从签筒中掉出一支上上签。
梁鸢拿着签，来到庙祝跟前解签。
前面有两位姑娘，其中一个拿着签文道：“不知琼华散人可在？”
庙祝道：“主持今日派签已满，请两位下月再来。”
那姑娘道：“我们是庆兰县的，来一趟京城不容易。就是冲着琼华道长的名声才来的。请您通融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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