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从审计的情况看，分公司主要高层在履行财务方面总体是好的，促进了分公司的经济社会发展。但也应该看到一些问题……”他轻描淡写地对钟涛履职方面的情况指出了两条不足，然后话题一转：“这里重点要指出的是，今年以来分公司在总公司开支方面，结构上有不合理的地方，比如公务接待，就比以往成倍增长，这方面既体现了高层作风问题，也体现了总公司主要高层的控制和管理能力问题，应该引起高度重视……”
金凯歌听明白了秦军正所谓的“总公司主要高层”是指他，并说他没有控制和管理能力。金凯歌听上去极不顺耳。审计组是代表公司来反馈意见的，难道公司对他也产生了如此看法？
金凯歌心中不由后悔，这一年多来，自己忍辱负重，对钟涛一让再让，结果得到的评价却是如此，他为自己感到很不值。接下去，秦军正说了些什么，他基本没有听清楚。
整个过程中，梁健始终盯着金凯歌。他知道金凯歌的不爽，但他也知道，这一部分也是金凯歌自己的原因。他主管财务，开支没控制好，当然是他的责任。
作为总公司审计组组员，余悦发丝往后扎成马尾，画了淡淡的眉，看去既有女人美，又很精干利落。看来离婚并没有带给她太多的冲击，或者她这样的打扮是想掩饰内心的不快乐。
这天中午，分公司出面请总公司审计组吃饭，安排在一家新开的农家乐，组长秦军正欣然答应。金凯歌因为心情不爽，借故没有参加。梁健原本想陪陪余悦，让余悦坐了自己的车去农庄。半途余悦接到公司胡副总裁的电话，说让她赶紧赶回去。
梁健说“饭总要吃的，吃好了再回去吧。”余悦道：“不行，说M国总部派了专员找副总裁等主要高层谈话，说必须现在赶回去，即使不用搞材料，也要做好一些准备工作。”梁健道：“那我们掉头，我送你去。”
把余悦送到了总公司里，梁健与驾驶员一同在小饭店吃了饭，回到分公司，本想到金凯歌办公室转转，结果办公室里房门紧闭，敲了敲门也没人应。他正要走，门打开了。金凯歌出来，见到梁健问：“你没有陪你师妹余悦去吃饭？”梁健道：“她有事被胡副总裁叫去了。”金凯歌道：“这么急啊？”梁健道：“听说M过总公司特派员有人要到总公司里，让她去准备。”金凯歌道：“哦。我要出去一下。”
金凯歌是接到他老高层柯旭叫他去的电话。金凯歌本就因为上午审计的事情心情不爽，很想有个人说说。听到老高层召唤，他赶紧去了，到时候也想发发牢骚，他这段时间受的气也跟老高层让他隐忍退让有关。
来到了老高层办公室。金凯歌道：“柯董事，今天上午……”柯旭的手抬到半空中，示意金凯歌先等一等。
金凯歌这才注意到柯董事的表情有些生硬。以往，柯旭在金凯歌面前总是显得镇定、祥和，很有年老智者的风度。今天，金凯歌意外发现，柯旭面上有些阴郁或者说不痛快，柯旭这样的城府，不痛快都已经表现到了脸上，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发生了什么状况，而且这状况肯定还小不了。
柯旭将一杯茶端在手上，看着对面的墙壁，好一会儿都没说话。金凯歌也就没法说什么，他头一遭有些摸不清高层的意图了。
好不容易，柯旭才把目光拉回，看着金凯歌道：“凯歌啊，有句俗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这话你听说过吧？”金凯歌道：“当然。”柯旭道：“这句话我今天才真正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金凯歌不解地问道：“柯董事，我还不太了解。”柯旭道：“你知道，今天有特派专员有人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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