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看到张副董事长有意告诉他一些细节，就给张副董事长续了茶，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张副董事长继续说：“曹青的背景不是闻城的，也不是宁州的，而是北京的。据我了解，曹青的表姐是嫁给北京某位上司的。早在三年前，我任闻城总公司董事长，当时曹青是总公司贸易部经理，是重要经济部门。
“北京方面，通过宁州公司人事部想要提升曹青担任总公司总经理，被我阻拦了。我当时这手里有很多封法务转交的投诉文件，多封是反映他利用职务便利谋求私人经济利益，有反映他与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并为这些女人谋利。这样的职员怎么能提？为此，宁州公司人事部来沟通的时候，我就顶住了，并把新投诉文件交给宁州公司人事部。我明确表示，如果我在任，曹青就不能进高层，除非把我换岗。”
梁健问了一句：“后来，宁州公司人事部就没有动他？”张副董事长说：“宁州公司人事部当时的外勤副总监还给我打了电话，说再次跟我协商，如果不进高层公司，公司中层怎么样？我当时说，还是请宁州公司人事部将曹青的有关情况调查清楚了，再使用他吧，一定要带病提升职员。
“在我坚持下，曹青最终没有得到任用。那些投诉信最后也没有回到宁州公司。后来，我离开了闻城公司，担任副宁州副董事长。不久之后，曹青被提升为闻城公司人事副经理。”
梁健叹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事情，怪不得今天，曹青从电梯里出来，看到张副董事长之后，就走开了。”张副董事长点了点头说：“所以，你说，这个人有些异样，说明你的直觉是对的。”梁健心想，张副董事长这是第一次带自己出来，就把这么重要的内情告诉了自己，说明对自己的是信任的。
梁健说：“那么这个曹青，现在会不会对张副董事长有所不利？我们能做些什么？”梁健知道，当前张副董事长是到了紧要关头，在这个时候，张副董事长却又来到了闻城，肯定是因为已经察觉到了某些问题。
张副董事长说：“我已经了解到，上面迟迟没有落实宁州总公司董事长，与有人在投诉我有关系。而且投诉的渠道，并不是通过正常的渠道，而是通过北京某位上司在发声。”梁健说：“他们能够投诉什么问题呢？我认为张副董事长已经够清正廉洁了。”张副董事长看了看梁健，确信梁健没有在讨好、拍马屁。
这句话，梁健的确是没有敷衍和说假话，可以说，自从参加工作以来，梁健都没有遇上过如张副董事长这样的职员，身居高位，但是不迷恋享受；工作繁忙，也能经常回家陪老婆。这样的上司，现在到哪里去找。为此，梁健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神情完全是真挚的。
张副董事长朝梁健一笑。张副董事长是难得一笑的，笑起来张副董事长似乎显得年轻一些。张副董事长说：“我不怕告诉你一个很残酷的真相，在职场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完全廉洁的。我也不例外。因为我们身不由己，在大家都流行节日送礼的时候，你能不送吗？在大家都在流行大吃大喝的时候，你能不喝吗？如果你说不，那你不说出局，也已经是边缘化了。
“但是，我也有底气说，在宁州公司比我更清廉的人，恐怕也不会超过五个人。而且，我还不知道这个五个人在哪里？”梁健想了想自己所认识的上司，如果真能说得上彻底清廉的，还真是没有。
算是比较清廉的，胡小英，但她有时候也会花公款吃喝；他自己，尽管有时候吃饭自己出钱，但是遇上别人请客，他就不太计较。也许高成汉算是不错的，但是否比张副董事长更加清廉，也很难说。
梁健说：“的确如张副董事长所说，那是因为我们的大环境如此，我们也不必太过计较。”张副董事长说：“在闻城的时候，我认为自己其他的事情都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有一个事情，却做得不甚漂亮。”梁健当然想问是什么，但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主动去问上司糗事不是一个好主意。张副董事长看了他一眼说：“是不是不敢问我是什么？”梁健也一笑说：“我想，张副董事长如果想告诉我的话，我不问也会说。”张副董事长说：“我今天就是想把有关的情况都告诉你，这些情况汪超副董事长、方磊副董事长、从远亮都是知道的。如果你不知道，以后的事情就很难沟通了。只要是我信任的人，我都会告知他们。”
梁健说了一声：“谢谢张副董事长的信任，那么顾海洋董事长，也知道吗？”梁健心想，刚才跟张副董事长谈话的人中，顾海洋也在其中，应该也是了解实情的。张副董事长却说：“顾董事长不清楚，因为我没有跟他说起过。”
这一下子似乎就明白了，顾海洋并不在张副董事长信任的职员之列。梁健不由回想起，先前在谈好话，逐一出来的人，表情都是各异的。也就只有顾海洋是满面春分的，其他人中，汪副董事长的脸色看不出状况，其他人都有些凝重或者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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