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开了。
赵川简单的打扫了一下院子里的落叶，放下扫帚坐在井边，有些痴痴的看着远处，最后起身走出了院子。
一路来到陈玉家，赵川呆呆的站在院子里，也不敢上前敲门，他有些害怕，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把她约出来。
走到门前，怎么大白天门还是关着的？刚想伸出手敲门，就听见里面年迈的校长的声音。
“女儿，你看这些够不够啊，不够的话爸再……”
“有些不够，找机会再弄点，赶紧的，过几天我就要走。”
是陈玉的声音。
她就要走了吗？
“女儿啊，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在家多待几天好不好，爸想你啊。”
半天也没见里面有声音，半晌才听见陈玉说好。
门突然被打开，陈玉惊讶的看着赵川，然后将他拉到院子里关上门，好像质问他一般。
“赵川？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也不是故意偷听的，虽然不理解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校长想让她在家里多留几天。
“我刚来的，正准备敲门的……”
“那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赵川愣住了，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看着陈玉，不知为何，闻到了在她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里混杂了一丝，血腥味？
怎么会这样？
“赵川？”
陈玉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最终鼓起勇气约她。
“陈玉，陪我走走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陈玉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在石子路上走着，周围山清水秀，空气也很清新，景致宜人，身旁是倾心的女子，这大抵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了吧。
“赵川，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现在是个好时机，他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陈玉，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
赵川盘腿坐在了溪水旁，手里捏着一颗小石子，眼前是清澈的湖底，小鱼游来游去，绕花了他的眼。
陈玉侧头看向他，走到他身旁蹲下，学着他的样子也开始把玩石子。
“应该是去年端午的时候吧，我爸让我给你送粽子，说你孤身一人来这里教书，很孤单。所以过年的时候，还特地邀请你来我家吃饭，就是怕你一个人会寂寞。”
“不过话说回来，大过年的，你怎么不回家啊，你爸妈不想你吗？”
想，当然想，只不过，留在这里，即便孤身一人，也很好。
起初，他被发配到这里支教，是很不情愿的，毕竟谁喜欢往大山里跑呢，没有信号，医疗设备又不先进，可是慢慢呆的久了，也就没那么厌恶了。
直到遇到她以后，他才明白，原来等待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不回家，是因为想在这里，多看看一个人。”
陈玉侧头看她一眼，随后低下头去，指尖松开，石子掉落在浅浅的水里，泛起一圈轻轻的涟漪。
她不是傻子，赵川这话，很明显是说那个人是她。
因为整个村子里只有她过年才会回来，难道是为了见她才留在这里没走吗？
她在沉默。
赵川继续开口，“陈玉，我一直在等你，其实你这次回来，惊喜的不只你的家人，还有我。”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原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是遇见你之后，所有的信念都不攻自破，我彻底沦陷了。”
“我觉得你很好，哪里都好，我嘴笨，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这心思我已经藏了很久了，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追求你吗？”
赵川没再说话了，只小心翼翼的看着陈玉，四目相对，陈玉被他眼里灼灼的深情刺痛了眼睛，无法正视他，只能别开目光。
深吸一口气，她只能实话实说，“对不起赵川，我不知道你喜欢我，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在我工作的那个城市，我们感情很好，我很爱他。”
简单明了，却让赵川犹如晴天霹雳，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呼吸有些急促，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坐都坐不稳。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毕竟她一直在外地工作，每天都能接触到那么多人，有男朋友也很正常，可是真正她说出口的时候，眼眶还是忍不住酸涩。
“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他很温柔，每当我不开心了，他都会耐心哄着我，我不舒服的时候，他也会在我身边陪伴着我，照顾我，不离不弃。”
喉咙像是哽咽住了一样，其实他很想说，他对你做的一切，我也可以做到啊，甚至比他做的更好。
到底还是错过了，是不是当年他早一点说出自己的心思，也许现在陪伴在她身边的就是他了？
苦笑一声，那也未必，他的男朋友一定条件很好，可以给她幸福，不像他，什么都没有，只是个支教老师，他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旁。
或许那个人才是她最好的归宿，而他也只配站在远处，独自相思。
“他对你好，我就放心了。”
“对不起赵川。”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又不欠我的，只要你幸福就好。”
本来就不用道歉，感情的事都是自私的，更不可能公平，只是可惜，他不能像曲哥一样幸福，和自己心爱的女子携手共度一生。
他羡慕，但是不会嫉妒，更加不会恨，既然她的身边有了更好的人，他愿意放手，不会去干扰她的生活，只要她开心幸福就好。
她没再说话了，只低下头去，他知道她在自责，她就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啊，这事根本又不怪她，她内心也不好受。
他后悔了，他不该说出来的，平白让她增添烦恼，他怎么能让他心爱的姑娘因为他忧愁？
“那你一定要幸福啊，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走了，到时候回老家，买房子，娶媳妇，日子可快活了。”
陈玉牵了牵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她知道他什么意思，也只能附和着他，“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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