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槐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头道：
“对啊。”
关于之前有间酒楼为什么非得施粥，胡槐一直不清楚。
不过，也费不了几个钱。
每次用来煮粥的，都是一些剩饭剩菜。
因而，胡槐便也没怎么上心。
这时候提及……
胡槐望向百里闻风，心里疑惑道：
莫非这施粥，有什么文章不成？
百里闻风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说道：
“胡家的气运没了。
但是，气运这东西，是可以夺的啊。
不然，咱们平白无故养这么多人做什么？”
“这……”
胡槐有些支吾。
夺……夺气运……
这听着，便好像有一些不道德啊……
福星这是……
胡槐心里头疑惑着。
百里行川与大狗子二狗子三人，也皆是心中产生了一些疑惑。
夺气运？
气运这东西，他们好像听说过。
似乎有些玄而又玄。
不过，小风弟弟还会这些东西么？
几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百里闻风。
百里闻风脸上却是什么也瞧不出来。
胡槐嗫嚅道：
“气运……还可以夺的么？
那么……气运被夺之人，又会怎么样呢？”
百里闻风打了个比方，道：
“唔……
这个嘛。
就相当于一个人，他本来应该前程似锦的。
可是若有朝一日，他的气运被夺了。
那么，他便只能穷困潦倒一生了。”
“这……”
胡槐有些迟疑。
“是要我们胡家夺了那么多人的气运吗？
那这些人……
他们岂不是要……”
百里闻风笑得像个九岁的孩子，道：
“胡老爷，你莫不是忘了，这些人，他们原本就是乞丐啊。
是我们给了他们一口吃的。
他们才能侥幸活到今日。”
“这……”
胡槐有些不解。
问道：
“可是，恩人您刚刚说……
那些人原本是应该前程似锦，富贵一生的。
如果他们早死的话，又怎么会前程似锦，富贵一生呢？”
百里闻风摇摇头，道：
“非也非也。
这些乞丐当中，有前程似锦的人，自然也有早死的人。
咱们施粥，是救了一窝的人。
不管他气运好，还是气运坏，都被我们就下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原本的气运，被我们截断了。
而我们只要操作得当的话，自然能够将截下来的这些气运，用来绝处逢生。”
胡槐听得连连点头，问道：
“这么说来的话，胡家起死回生的关键，是在这些乞丐？”
百里行川几人也看向了百里闻风。
百里闻风嗤笑了一声。
道：
“胡老爷，趁着铁木长渊还没有出京师。
你去信让胡大人赶紧远离那是非之地吧。
顺便，也捐出胡家的半数家财。
让皇帝将目光从你们胡家这块肉上移开。”
胡槐点头：
“如果铁木长渊离开京师的话，京师里定是要不太平。
确实应该让三弟离开。
只是……捐出胡家的半数家财……”
二狗子奚笑了一声，问道：
“怎么，你舍不得啊？”
不过，二狗子这话虽然看似是问着胡槐。
实际上，却是对着百里闻风说的。
——因为二狗子他舍不得……
天知道他这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钱啊！
小风弟弟既然已经成了胡家的主人。
那么，胡家那么多的钱财，自然也是小风弟弟的喽。
他跟小风弟弟关系这么好。
算得上是小风弟弟的哥哥。
小风弟弟的钱。
四舍五入，便也约莫等于是他的钱了。
那是他的钱啊！
他的钱啊！
钱啊！
他刚攥入手里，还没捂热呢……
哦，不对，是他还没攥入手里呢。
就从眼前飞走了一半。
他好心疼的好不好的啦！
于是，刚好见着这胡槐胖子面露犹豫。
二狗子还生怕这胡槐不好意思说出口。
立马便帮这胡槐胖子说了出来。
——话说，小风弟弟啊，你应该听得懂你二狗哥哥的意思吧？
这是我的钱啊……
额……
不是，这是你的钱啊！
你的钱啊！
你不能这么败家地把钱都散出去的！
结果二狗子在内心里疯狂心疼，给着百里闻风疯狂暗示的时候，胡槐开口说话了：
“倒也不是。
只是恩人……
胡某人担心，如果咱们只捐出一半的话，会不会依旧惹皇帝垂涎呢？”
…………
二狗子听了胡槐的话，当即差点没忍住上前来捂住胡槐的口：
住口啊！
不是你的钱你就不心疼了是吧？
他们曾经也是你的钱啊！
你的钱啊！
跟了你也有好几十年了。
你胡槐难道就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真是作孽啊。
像胡槐这样薄情的人，他就不配拥有这么多的钱财啊！
像他二狗子，就不同了。
他二狗子对钱财，那是一片赤诚之心。
只要是有一枚铜钱，看上了他。
那他二狗子，定是会好好地待它的。
——只不过他二狗子多情了点。
随便什么钱，只要喜欢上他了，跟在他身边了。
他二狗子，是定不会负这些钱财的啊！
不过，二狗子倒是也知道分寸。
所以，虽然内心里十分恼怒胡槐说出来的那一句话。
但是面上，二狗子也只是眉心一跳，嘴巴一张。
然后什么也没有说。
百里闻风听了，摆了摆手，道：
“这个不用。
只是你捐出半数家财，跟皇帝上报的时候，说是捐出了全部家财就行了。”
二狗子眼睛“倏”地一亮。
胡槐却又是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
这不是欺君么？
若是被皇帝发现了，恐怕本来他们胡家没有什么过错的。
也会要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果。
百里闻风道：
“怕什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趋狗。
君不仁，臣不忠。
天经地义啊。”
胡槐没有附和。
毕竟几千年来的传统。
便是王朝的一切子民，臣服于皇帝。
百里闻风看着胡槐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胡槐似乎是下定了某一种决心，咬牙道：
“我听说，这世界上，有一种动物，被人抓住的时候，会断尾求生。
当人受了很重的外伤时，郎中会将伤口的烂肉挖掉。
人为了活下去，可以舍弃很多东西。
我们胡家，百年基业，如今到了气数已尽的时候。
为了延续我胡家的繁华，欺君又何妨？
不欺君，便是任人宰割。
欺君，我们胡家还有一线生机。
君王把我们当做鱼肉。
难不成，我们真能待宰割么？
胡家商贾起家。
不重义，重利！
百年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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