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观塘溜达到九龙。
陈家乐把人家叫出来，却不怎么说话，只是这样肩并肩走下去就让他很开心了。
他不说，张蔓玉也不说，双手提包踢着正步，无聊又满足的陪在旁边。
“那个，是你妈妈？”
许是觉得再不开口她好像就要飞走似的，陈家乐没话找话。
“嗯。”
他忽然想起报纸的事情，想问又害怕触到霉头，像有只爪子在挠，还是没压住好奇小心问道：“那伯母知道……看过报纸吗？”
一提起这个张蔓玉就瘪起嘴，点了点头叹气道：“我都十几年没挨过打了，那天被我妈狠狠收拾了一顿。”
陈家乐第一反应是躲，近期不适合与伯母见面。
“那有没有说我什么？”
陈家乐小心翼翼试探，结果听到一声长叹，接着见她停下脚步，转身看自己，一时间让他有些无措，心里压了块巨石那么难受。
“家乐。”
咯噔。
陈家乐心跳到了嗓子眼，眼眸垂下无神的看着地面，以及挨得很近的鞋尖，一双运动鞋，一双高跟鞋。
“我走的脚好痛，还要走多久啊。”
陈家乐豁然抬头，颇有拨开云雾见青天之爽，两只眼睛跟雷达一样快速扫描四周，“那边有家咖啡馆，我们去坐坐？”
“嗯。”
来到咖啡馆坐下后，陈家乐要了两杯中等档次的咖啡，俩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面对面都坐在最里面。
张蔓玉悄悄脱掉鞋子贴墙搭在他椅子上，马上就舒服多了。
陈家乐不死心的追问：“你还没说呢。”
张蔓玉两指捏着小勺乱搅，“你什么意思。”
陈家乐发懵，没搞明白，“我没什么意思啊。”
张蔓玉撩发支着脑袋，搅着勺子玩，也不理他。
陈家乐怯怯的也不敢乱说话，心里头早已一团乱麻，尝了口咖啡，苦的吐舌头。
张蔓玉默默把糖和奶推过去。
陈家乐小声问：“加多少。”
张蔓玉腮帮鼓起憋着笑，“你喜欢甜食吗？”
“嗯。”
张蔓玉给他兑了小半杯奶，加了三勺糖搅和匀，“张嘴。”
陈家乐不明所以，还是张开嘴。
张蔓玉拿勺子往他舌头上擦干净搁杯托里。
陈家乐砸吧砸吧嘴，感觉还行，不是太甜，就是自己想要的味道，不禁看过去，也见她看过来。
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你个头，等会去哪？”
陈家乐再次震惊，她会读心术？
“我不会读心术。”
卧槽！你还说不会。
“拜托，你想说的话都写在脸上。”
陈家乐摸了摸脸，有这么明显吗？怎么从她脸上自己就看不出来呢？
“唉~你没救了。”
张蔓玉为自己叹气，怎么找了个这么笨的男人，把剩下的牛奶都倒进自己杯子里，也不加糖，小口小口喝着，嘴角有一圈奶白，抿嘴伸出舌尖绕了个圈，没了。
尤其是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半眯着眼故意挑逗，看的陈家乐心都停跳了。
“色狼。”
“不准你这么说自己。”
噗~
张蔓玉扑哧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怎么突然开窍了？”
陈家乐得意的耸耸肩，“我一直都很聪明，师父教一遍我就能学会。”
张蔓玉撇撇嘴，又开始笨了。
“走吧。”
“你的脚不痛了？”
张蔓玉缩回脚穿上鞋子，无奈道：“痛能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坐一天吧。”
“那我帮你揉揉？”
说完后陈家乐立刻意识到错误，太突兀了。
张蔓玉小脸唰的一下红了，提起包就走，“色狼。”
陈家乐连忙追出去解释，“我没有非分之想。”
张蔓玉哼了一声昂起头，她不这样，这个笨蛋又不会说话，干走路怪闷的。
……
日子一天一天过，心情一天比一天好。
两人时不时发几条讯息打电话聊天，可惜通讯费太贵了，四月底他交了一百块钱。
要知道前二十天加起来才二十。
同时，张蔓玉被她妈抓住好几次现行，再也不能躲被窝里打电话了，促使他们增加见面机会。
陈家乐说过要探班，但是她不准，见面都偷偷摸摸的，哪敢让剧组知道。
这天两人正在压马路，陈家乐的呼机滴滴响起。
“谁啊？”
最近张蔓玉只要看到他呼机响必定问一嘴。
“京哥，叫我明天早晨拍戏。”
“早晨?哪一场啊？”张蔓玉眨眨眼没想起来。
陈家乐也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才回忆起来，“在保龄球馆，那场追逃戏。”
“我记得要跳海哎，记得拿新衣服，还有浴巾。”
张蔓玉马上想起细节，提醒他。
“好。”
第二天早上四点钟，天黑咕隆咚的，街上静悄悄，偶有一阵风来，吹的人生起鸡皮疙瘩，感觉阴森森。
“这个点连出租车也没有。”
陈家乐找到公用电话亭给王胖子打过去，“导演，来接我一下，没车啊。”
撂了电话，陈家乐抱着膀子在街头抽了两根烟，看到一辆面包车驶来，打了两下闪光，车门哗啦啦拉开。
陈家乐自觉地窜上去，带上车门，司机一脚油门杀出去，拐弯甩了个漂移，轰着油门驰骋。
陈家乐小声说道：“京哥，有没考虑过换个司机？”
“他很好啊，开的快，从来没耽误过时间。”
陈家乐悻悻闭上嘴。
到了地方，天光破晓。
球馆前停了七八辆车堵住街道，王京急慌慌组织人马拍摄。
“action。”
打板声落，王京和陈家乐一追一逃从球馆里跑出来，陈百详恰好堵在门口，看到有人追好友，立即伸腿绊倒。
还踩着陈家乐背跨过去。
“混蛋，不要走。”
陈家乐爬起来直追。
三人一前一后踩着车顶过去，突然陈家乐一脚踩穿，整个人倒趴在挡风玻璃上，还不忘亮出证件，“我是便衣警察。”
“咔。”
副导演话音刚落，几辆车嗖嗖嗖开走，道路瞬间通畅，就这一小会儿就已经造成交通堵塞，引来两位交警。
剧组好说歹说才通融过去。
下一组在观景台那条街，三人还是追逃，王京和陈百详抓住栏杆翻越过去却未松手，脚踩台沿，陈家乐展臂飞扑过去，二人往旁边挪开。
噗通。
陈家乐跳进海里。
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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