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对不起，他死了。”
丁虚只稍作迟疑，还是以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朱瑶最残酷的结果。
朱瑶的身体下意识在颤抖，脸色逐渐布满黑云。
“丁总，你跟一个素昧相识的女孩子开如此恶毒的玩笑，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丁虚沉吟。
朱瑶不语。
双瞳沁水，悲情滋生。
“你，说真的？！”片刻，字字如刀，雷电浸双眸，朱瑶一个如春少女却声如严冬，寒气逼人。
她一张俏脸黑云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苍白一片。
“朱军牺牲，对此我深表歉意，他是在执行任务期间被人杀害的。”
丁虚的声音低沉，他能感受得到对方即将决堤的悲洪。
啪！
毫无征兆丁虚的脸上被甩了一巴掌。朱瑶含恨而击，速度很快。可再快以她的能力哪怕是在丁虚毫无提防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打得到他。
故意挨这一巴掌，以丁虚现在的身体素质几乎没什么感觉。但一个二十岁还不到的年轻女孩骤然失去亲人的痛楚让他深有体会。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连续三问，朱瑶粉拳如雨，每一拳都激发她全身的力量，狠狠砸在丁虚身上。
丁虚无奈，只能任由她发泄，失去亲人的痛苦他又如何不理解，几年前他早已领悟过。
一拳怀疑，一拳愤怒，一拳仇恨。
一拳重过一拳，最后化作无尽的悲伤和止不住的眼泪。
丁虚任凭他趴在自己身上哽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她平静一些，揽着她削弱的肩膀朝医大的校门外前行。
……
看着哥哥的遗物，听着哥哥逝去的详情，还有那封提前写好的遗书，朱瑶脸上的愤怒逐渐消失，只留下无尽的悲伤和仇恨。
关于遗书，确有其事。丁虚培训这批人，早跟他们言明厉害关系，十倍的报酬，朱军这些人早料到生死之事，提前留下遗书也是规矩之一。
“我要给哥哥报仇！”朱瑶年轻的脸上泛起无比的坚定，随后解释一句，“是那些杀害哥哥的凶手。”
言外之意，她已经不恨丁虚和他的妻子，毕竟朱军是保护赵空灵牺牲的。
突然释放对自己的仇恨，丁虚觉得意外，他想过舒缓朱瑶对自己的愤怒，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朱瑶看出他的疑惑，沉吟道：“既然哥哥早有遗书留下，那就说明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与其将仇恨转移到你们这些资本家身上，不如说我才是害死哥哥的元凶。如果不是为了我和我的梦想，他不用冒险，不用舍弃自己的生命！”
眼前的女孩儿表现出匪夷所思的冷静和智慧，尽管还是让人无法相信，但丁虚只能被她的理由说服。
丁虚道：“我的确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但你哥哥的事应该会让你明白意味着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报仇，你不用改变什么，安心完成你的学业，以你的聪慧前途无可限量，那应该也是你哥哥希望看到的。我答应你，会全力找出凶手，甚至将凶手带到你面前，由你亲手处置！”
“呵呵。”
朱瑶冷笑，反问，“难道我也可以亲手处置我自己，还有丁总和您夫人吗？”
她，丁虚，赵空灵都算是害死朱军的凶手。
好一个女子！
这一刻丁虚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面前这个年轻的女生，一个十九岁即将读研的学生。
她的冷静，聪明丁虚都自愧不如。
不过……丁虚笑了笑，点头道：“我答应你。”
朱瑶立刻提出要求：“我要求注射强化药剂，不限数量。我知道你来找我，肯定是想要补偿我——钱？我不想要！”
跟这样的聪明人聊天很轻松，但有时候更费脑子。他能隐隐感觉朱瑶的想法，她很有野望，也能找到捷径。
丁虚无奈道：“强化药剂我不是不舍得，人体是有承受极限的，也是有肌肉记忆的，算是抗药性吧。”
朱瑶神情冷漠道：“没关系，能用多少用多少，但我希望你亲自帮我注射，毕竟你是这种药物的研发者，更了解如何使用才能达到最大的效果。”
“我给你注射？”
丁虚暗忖，直接摇头，“那不太方便。”
朱瑶：“为什么？”
丁虚想起赵空灵和唐媚初次注射时的旖旎，确实不合适。
可这种事一般的关系不好解释。
不过朱瑶显然不是一般人，皱眉道：“你一身家千亿的大老板，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畏畏缩缩可不是我之前崇拜的偶像！”
是激将，也是实话。之前她的确将丁虚视为自己奋斗的目标。
好吧，面对这样的女人或许自己矫情了。
“初次注射强化，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对你我并不怀疑你的意志。为了缓解痛楚，也为了达到最好的强化效果，脱掉衣服赤体泡在装满营养药剂的浴缸里，可以让受强化的人最大限度的吸收营养药剂并环节强化时带来的痛苦。所以——不太方便。”
说的这么清楚，其实只要听到“脱掉衣服”朱瑶就明白了。
她轻咬红唇，不待丁虚再说，直接道：“这不是问题。”
哥哥的死和之前没钱带来的困顿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只有自身具备一定的实力，力量金钱权势交际等等，才能在社会上有足够的立足之地。
实力，必须全面增强自己的实力，提升自己的价值。
丁虚走在窄小的羊肠小道上，地面影印着修长和坚实的影子。
朱瑶目光痴迷，跟了上去。
第二天丁虚又去了另外一个保护赵空灵牺牲的保镖家里，这一家倒正常得多，不过悲伤和愤怒的体验是必不可免的。
“丁少！”
没多久接到管中的电话，听声音细声细气的，神神秘秘。
“干什么呢？”丁虚纳闷，“你在公司吗，空灵不是在你那里学武？”
“在呢！丁少，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事。”管中声音大了起来，刚才似乎是在背着什么人说话，“上次您问我您这个年纪学武有没有用——”
丁虚接道：“记得，你说过年纪大骨骼成型，不会有多大成就。”
管中道：“可我发现我可能错了！”
丁虚道：“什么意思？”
管中道：“我这两天不是教老板娘打基础吗，您可不知道，我的天啊！她竟然是传说中的绝世天才，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按照这个速度，不出半个月就能练出暗劲——”
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激动，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
“真的？”
丁虚对此也感觉颇为吃惊，对于古武者他也有自己的一些研究，跟管中先前说的一样，难道跟强化药剂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他立刻道：“管中，你现在找几个强化过的人教他们练武，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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