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众人低声议论的黎粟也不禁低头将目光重新落回在顾长清身上，不用他们说，黎粟自己在第一眼见到顾长清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个极极好看的人。
一时间黎粟翻遍了脑海中所有的词句，沉鱼落雁、倾国倾城、般般入画……最终也唯有惊艳二字，能表达他那时的感受。
嗯……黎粟摸着下巴想，确实是一张非常适合让人一见倾心的脸。
不过比起他的还差一点儿。
黎粟就不禁开始在心中替顾长清打抱不平，那些夸长清长得好看的也就算了，那些酸溜溜的说长清的脸是上了妆才如此倾城，他理解那些八婆是嫉妒心作祟，也忍了。
黎粟双眼一瞪，飞快揪出一个长相及其普通的男修，揪着他的衣领，恶声恶气道：“来，你给我说说，她身上的衣服怎么就破破烂烂了？”
“还贫民窟？”黎粟转过头瞪向另外两个凑得极近的女修，指着顾长清道：“看清楚了，我们长清身上穿的是千金一匹的流云锦！要是她是从贫民窟走出来的，那你们身上的是什么？乞丐服啊？”
黎粟为人豪放，损起人来也决不客气。
不得不说，就算不是为自己出头，单看黎粟怼人的样子，也挺赏心悦目的。
再看那两个小姑娘，被黎粟高声质问了两句，眼圈都红了。还有一个已经开始往下掉金豆子了。
就这心理素质，要是刻意装出来给黎粟看的还好。要是内心真这么脆弱，这俩姑娘日后的修仙路可是难走啊……
这俩人也是刚刚诋毁自己诋毁的最欢实的。
其实就连顾长清心中也不禁纳闷，修士耳聪目明，更何况还是她这样警惕心极高的。
听着周围人对她说三道四就已经够烦的了，什么叫她身上的衣服登不了大雅之堂？
谁家的大雅之堂？
顾长清自认自己一向是个极为普通的人，所谓低调，不是越朴素，把自己打扮的越穷酸越好。
而是做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穿这个身份应该穿的衣服。
因此顾长清身上的衣服既不是多名贵繁复的衣料，也不至于是多素雅，多灰沉的样式。
而是那种，其他和她出身差不多的贵女怎样穿，她就怎样穿的。属于那种被扔在赏花会里，很难从人群中把她揪出来的那类小姐。
真不寒酸。真的，顾家不至于连嫡长女的衣服都供不起。
可是无奈归无奈，就算被恶意诋毁，黎粟都已经帮她出过头了，还弄哭了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她还能再说什么？
不得不说这天一学院的学子都是闲的，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围了小小的一圈人了。周围说什么的都有，连二男争一女的戏折子都快写好了。
顾长清淡淡瞟了一眼那位舌灿莲花的大兄弟。
把那修士看的一愣，当即便闭上了嘴。
“哎怎么不说了？然后怎么……”被身边人怼了一下的白衣学生，顺着他的目光朝顾长清看去。
“哦哦哦，光顾着听你说了，”那人看了眼身边的人，一脸认同，转头见顾长清正看他们，还“友好”的回之一笑。
“你说的未必准，我还是自己看吧。”
顾长清嘴角抽了抽，这人真没礼貌。
诚然她以前偶尔也会看其他人的热闹，但顾忌修士都五感极佳，就算脑补出什么，一向也是不敢当场说的。
不像这些人。
……真没礼貌。
顾长清伸手推了推黎粟，示意其一起离开。
她自然知道此时她们被小范围围观，黎粟的名人效应功不可没。
就像从前在郢都，要是那些天榜前十的家伙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又刚好路过，在没有急事的情况下，偶尔也会驻足瞧一瞧热闹。
她刚认识黎粟的时候，就知道黎粟的天赋修为在同龄修士中必是上等，后来又知道这人是黎家的少主。
趁北辰冉月还没到，此时不走，一会儿就真的要给那位说书的大兄弟提供素材了。
不是她料定她们三个会发生什么，而是她不会低估说书人的脑补能力。
她们甚至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她、黎粟、北辰冉月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又有刚刚的小事作为基础，顾长清相信，至少够那位想象力极为丰富的大兄弟再写十万字。
黎粟回头看长清，却发现她脸上没有半点波澜，倒显得他尤为激动。
“走了。”顾长清低声道。
黎粟却没轻易放过手里拎着的修士，冷声道：“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姑娘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一般见识。”
顾长清神色不变，理都不理那人，“走了。”
说着就要离开。
黎粟见状急忙将手里的学生往旁边一扔，就迈步跟到顾长清身边。
驻足聚众瞧热闹是一回事，但要是人家走了，还不识好歹的跟过去，黎少主绝对能分分钟教他们做人。
见黎粟和顾长清离开，周围十几个看热闹的学生也自发散去。
空气中，唯有弥漫的八卦之火跟着众人的脚步一起四散开来。
站在顾长清身后的于珂，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没说话。
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明知道少爷一会儿会来接她，还头也不回的跟着少爷的死对头离开。放任少爷扑空。
这顾家表小姐的教养，不过如此。
不过于珂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他本身就是听命令行事。顾长清等不等少爷也不是他说了算。这可惜少爷要白跑一趟了。
不过经此一事，少爷也就能看清这顾长清的真面目了。
只是他还不能走，少爷一会儿来，总不能让少爷一个人都找不到。
没过多久，差不多是刚刚那些围观的学生中，有两人学生出了校门买了沓符纸又往回返的功夫，一身紫袍的北辰冉月姗姗来迟。
离远就没见到人，走到近处听过于珂的解释之后，北辰冉月微微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便转身往回走。
身后跟着的是一脸不忿的于珂。
于珂却不敢在北辰冉月耳边嚼什么舌根。就连刚刚的汇报，也答得中规中矩，不掺杂任何私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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