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余的话让少女的瞳孔陡然放大。
被自己的族人分食而死……
这该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死法？
看着自己平时亲亲爱爱的族人对自己下那样的狠手，一口口撕咬自己的血肉。
堪比凌迟。
不，更甚于凌迟。
伤身殒命又伤心。
看到少女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钱小余满意地勾了下唇。
这样才对嘛，只有知道害怕的人才会明白什么样的人不好惹。
“你……你究竟是谁？”
少女颤抖地说着，连牙齿都在打颤。
钱小余伸出手来，用手指一点点拂过少女的眉眼。
“连自己族的王蛇都不认得，如何配称得上是女娲后人？”
蛇，虽可化龙，但有一部分蛇类因承袭上古神祗女娲血脉自出生起便人首蛇身，故而自称一族。
可与龙族比肩。
若真要论起来，身份不知比那些从普通蛇类进化成龙的要高出不知多少倍。
若不是当初殷商纣王无道，调戏上神触怒女娲，导致女娲一怒之下派下轩辕三妖灭国招祸，致使生灵涂炭。
女娲因此受天道责罚，被压至山下数万年。
也由此，使得女娲族后人地位一落千丈。
当初身为族长的她嫁给沈卿晨成为妖后，让全族人得到庇佑，否则女娲族的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但上头对女娲族还是颇为忌惮……
“钱小余”一想起当年的种种，心中的怒火便不由得翻涌起来。
那少女眸子忽的眯起，“不，族长早就身陨。而且你身上一点蛇族的气息都没有！”
钱小余轻轻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你回头看看。”
少女回头望去，天空的月盘不知何时变得猩红，仿佛浸了血。
“王蛇的能力就是在红月下召集族人，也被称之为聚鳞。否则，以蛇这种冷血孤僻喜欢独行的习性，如何能对付那些集群的猎物？”
钱小余一挥手，旁边的女娲族人便将少女放开。
少女跌在地上，手肘支撑着身体，再抬头的时候眼里噙着泪花。
“妖后，您终于回来了！”
少女直起身子，双手交叉覆于胸前搭在肩上，恭敬地垂下头，然后匍匐在钱小余的脚下。
泰山神在旁边看着，这才明白，原来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杀这个女孩。
不过是立威罢了。
“现在，带我们去取那样东西。”
钱小余冷冷开口，现在她说的话，哪里还有人会不听？
少女在地上扭动着向前带路，其他族人和蛇默默让开一条路来，一个个全都和少女之前一样的姿势伏在地上。
钱小余昂首挺胸地跟在少女的身后向前走，现在的她就像是这里的王。
就连泰山神也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到底是曾经的妖后啊！
泰山神和石敢当赶紧抬腿跟了上去，在少女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山洞前。
山洞门口有藤蔓缠绕，严严实实地挡住洞口，就像是一张密实的网。
“这怎么进去啊？”
泰山神抱着膀子，看着那藤蔓网一脸愁容。
少女没敢说话，走到旁边的一颗石头前面。
那石头上仿佛刻着一个图腾，六芒星的底盘，一个蛇的图案在中间。
少女将手腕抬到唇边，张开嘴，用自己的利齿咬破皮肤，鲜血登时就流了出来。
少女将手放到石头上方，鲜血滴到那石块上面，登时发出一片红光。
鲜血顺着图腾流满，上面的蛇仿佛活了过来，张开嘴巴吐着信子摇摆身体。
与此同时，山洞口的藤蔓也跟着动了起来，向后退去，让出整个洞口。
钱小余很是满意地点点头，瞥眼间瞧见少女的手腕还在血流不止。
她一把将少女的手扯过来，看着她的伤口细不可闻地蹙眉。
少女本能地想往后缩，“妖后，我，我没事的。”
钱小余不悦道：“别动。”
她微微低头，用舌尖轻轻舔舐过少女手腕的伤口。
神奇的是，通过她舔舐的地方，伤口都很快愈合起来，仿若从没有受过伤一样。
末了，钱小余松开手，眼神中略带嫌弃地看了少女一眼。
“以后就算是要用血，也不用对自己下这么狠手。”钱小余用手指擦了擦唇角粘上的血迹，语气虽然凶，但话语却满是关心。
少女的脸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谢……谢谢妖后。”
“走吧！”
钱小余率先走进山洞，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一片黑暗。
泰山神本想说点个火把，可看钱小余一个女人都没说，他作为一个神仙更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钱小余却似乎是猜到了泰山神的心思，幽幽道：“要是怕，你可以点火。我们蛇族畏光，依靠感应热度捕猎，即便在黑暗中也可视物。你这位上神可不一样。”
泰山神好面子，结结巴巴地说：“谁说我看不见，我也能……哎呦！”
话还没说完，泰山神就被绊了一跤，险些摔倒。
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泰山神尴尬地咳嗽两声，“石敢当，还……还是点火吧！”
石敢当应声，打了个响指，一簇小小的火焰便出现在他指尖。
借着微弱的火光向前走，很快他们就来到山洞里面更宽阔的石室。
石室里面宽敞的很，一圈的石路，中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
深潭中间立着一根石柱，有一颗发着淡蓝色微光的珠子漂浮在石柱上方。
“就是它！”
泰山神惊喜地指着那颗珠子，刚想过去拿，就被石敢当抱住了身体。
“等一下，上神。这里不太对劲。”
不对劲？
泰山神这才压下心中的激动，仔细听着这石室里的动静。
这石室除了他们进来的那个通道之外，再没有其他的通风口。
可是却有四面八方的风声嗖嗖而来。
很是细微的嘎达声从墙壁上响起，很快便有一群甲壳虫从洞口上方成群结队地爬了下来。
钱小余冷眸看向一旁的少女，那少女不由地向后退了些许，结结巴巴解释道：“我……我真的不知道这里会有这种东西。”
钱小余收回视线，像少女这种应该只是了解如何打开这个山洞，但从来没来过。
像藏着宝物这种地方，一般都是各族禁地，除了族长之外的重要任务都不会有权利随意进出。
不过钱小余身为妖后，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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