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拿起放在旁边的一小坛酒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的享受，嘴角勾勒的笑容映在阳光里显得非常的美好，倾国倾城的和煦好像能够温暖整个冬日。千雪低头看到姜凌正看着她，便将自己手中的小酒坛递给他。
姜凌摇摇头，没有接过来，规规矩矩的等待旁边的一杯茶凉下来。
姜凌是可以喝酒的，但是他不喜欢喝酒，仅仅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次数都是为了解愁。当年萧珩告诉他的话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茶可以明智，酒可以解愁，人这一辈子可能没有糊涂的时候，但是一定有犯愁的时候。”姜凌想到这里，竟然笑了出来，千雪听到他的笑声，低头看去，疑惑的问道：“你在笑什么？”
姜凌抬头看向他，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缓缓说道：“我想起来我一个朋友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茶可以明智，酒可以解愁，人这一辈子可能没有糊涂的时候，但是一定有犯愁的时候。那么……千雪姑娘，你在愁什么？”
千雪一阵哑然，原本都抬到脖子处的酒坛突然愣住了，她被姜凌的这个问题问的一愣，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能做的只能是报之一笑，温温而言：“我能愁什么，四海客栈发展的非常顺风顺水，我也没有什么在意的事，活了这么久早就无欲无求了。”
姜凌站起身，结果她手中的酒坛闻了一下，扑鼻的酒香传来，沁人心脾。姜凌把酒放在旁边的矮桌上，靠近她的香肩，附耳说道：“酒不是好东西，少喝些，对身体不好。”
千雪转头看他，鼻尖正好碰到姜凌的鼻尖，这一时之间，两人都愣住了，千雪恍惚之间想起了他还是凌襄的种种，眼神之中全部都是温存，可是转眼之间便清醒过来，从脖子一直到额头都变得通红，连忙将头瞥到一旁。姜凌也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妥，匆忙之间往旁边撤了几步，不敢再看千雪。
在这两人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现在是，前几日也是。千雪在旁边自顾自慌忙自己的事，姜凌在旁边看着，谁都没有感到不妥，谁都没有感到尴尬。而今日，这两人都变得尴尬了，良久良久，仿佛再找话题都是掩饰。
“你……”
“你……”
姜凌和千雪再一次陷入了尴尬，这两人同时说话，说的还是同一个字，停的还是在同一时间。姜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将头扭到一边，伸手从矮桌上拿起东西喝了一口，液体入喉立即呛得他直咳嗽，原来刚才心不在焉的时候拿起来竟然是那一小坛酒。
“你……你来汀州做什么？”千雪问道，这几日她一直没有问，今天却是没有一丝不妥的问了出来。
“我吗？”姜凌转头看向她，接着说道：“也没什么，师傅让我下山历练，给了我足足一年的时间。我就想着南国里会暖和些吧，就来了汀州，结果在这里碰到回家奔丧的一位师兄，就留下来小住几日。”
千雪微微一笑，接过姜凌手中不知所措攥着的小酒坛放在矮桌上，笑言道：“那可能让你失望了，要是想暖和，你还得往难走，过了潮州才算是真的暖和。”
姜凌心中不明就里的开心，倚着身后半人高的栅栏，又问道：“那你呢，你来这里干什么，听人说你不是要出海吗？要出海的话应该去灵州啊，那里靠海，船队也多。”
“我在这里等一个朋友，约好在这里集合的，算日子开年正月十五之前就能来吧。”千雪说着，扬起头看向屋檐上还挂着的积雪，下巴上挂着的一滴酒被阳光照得晶莹剔透。姜凌伸手替她抹去，又是一段难受的尴尬。
姜凌偷偷看向她，发现她正低着头发呆，莲脚在地上摩挲着，一直在画圈，履上沾的雪和白色的绣鞋好似融为一体，真是应了那句话：履上足如雪不着鸦头袜。
“就你一个人出海吗？”姜凌问。
千雪点点头，回头看向他，俏皮一笑：“怎么，你要一起去？”
姜凌噗嗤一笑，笑起来的千雪真的好美，比起平常的冷若冰霜，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笑百媚。姜凌缓缓而言：“你要出海是找什么东西，还是去游玩？”
“你见过去茫茫大海之上游玩的吗？”千雪嘲笑道，又接着说：“其实也不一定要出海，还是要等那个朋友，如果她能带来我想要的东西，那到时候就要启程去灵州了。”
“你一个人去吗？”姜凌问。
“不是。”千雪回答。
“哦……”姜凌做出一个自己明白了的表情，又说道：“你的那个朋友会跟着一起去。”
“她不跟着，他还有自己的事。跟我去的人恐怕不会跟我去。”千雪说到这里脸上不由得生出一个踌躇的表情。姜凌看在眼里，心说自己刚才的话是让她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连忙岔开话题，说道：“这样吧，你帮我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几日之后或者说更早，我可能要经历一场恶战……”
“你说什么，对手是谁？”千雪听到这里，立即是着急的转过身，双手抓住姜凌的肩膀，匆忙问道，眼神之中慢慢的都是担心和不忍。
姜凌看着她莫名其妙的反应，心中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会把她的酒庄连累了，便立即宽心道：“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是师兄家里的事，我怕我们两个有危险，就想着求助你。我知道你的修为很高，你出手我们胜算也会大一些。如果你帮我，我就陪你出海，你看这样好不好？”
姜凌刚刚说完，就看到千雪不加迟疑的点了点头。他震惊了，姜凌没想到千雪会这么快的同意，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敢相信，又解释道：“我可能没有说清楚，我是说这件事虽然不会是九死一生的，但是还是非常危险的，你愿意……”
“我愿意。”千雪斩钉截铁的回答，仅仅三个字便将姜凌的话打断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姜凌一阵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竟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千雪看着他疑惑的神色，这才明白刚才是自己太着急了，一想到他可能有危险，她唯一的念头也是蹦出来最快的念头就是保护他。但是她忘了面前的这个人是姜凌不是凌襄，他不会理解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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