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特勤部内务处副处长付飞云。”年轻官员暗暗心喜,但还是压抑住兴奋,语气沉稳的回答道。
“值得信任吗?”羽衣扬眉低喝道。
正在马车旁包扎伤口的闫峰闻声答道:“安宁堡一七届快培班学员,值得信任。”
“好!勤政殿后院所有安全事务就都交给你全权处理。”羽衣瞥了付飞云一眼,淡淡吩咐道。
“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付飞云顿首沉声答道。
羽衣似乎没有听到他的保证,随着乔季走进了太皇太后寝居的偏殿之中。闫峰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医师们包扎的太严实了。他揉着有些发麻的伤口走过来,似笑非笑道:“付老弟,恭喜高升。”
“全赖闫部长的悉心栽培。”付飞云恭谨的回答道。
“好好干!”闫峰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淡淡道:“只要忠心,一定会有回报的。”
付飞云隐约觉得闫部长一语双关,他不敢怠慢,毕恭毕敬道:“闫部长提携栽培的恩情,飞云永生不敢或忘。”
闫峰不动声色的微笑,跟着进了偏殿之中。临时客串了一把马夫的他,此时心还在小鹿乱撞。自从跟了孙铿开启了命运的转折之后,这才过去多久?身体机能已经衰退到现在这模样了。这让他对自己有些失望,看来要准备一整套体能计划了。要不然大河后浪推前浪,他这个前浪稍有不慎就会被拍死在沙滩上的。
太皇太后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双眸微微阖着,似乎随时都能睁开眼睛醒来似的。但那只是假象而已,人力呼吸机一直在旁运转,不敢稍有停顿。乔季费尽精力拯救回来的不过是个躯壳,她的灵魂早已经远去,羽衣能感觉得到。
演武厅里躺着一个,现在连太皇太后也倒下了。下一个倒下的是谁?父皇走后,一个又一个的亲人离她远去,权力的欲望是个面目狰狞的恶鬼,让她熟悉的人面目全非。庸叔也早已经不是那个庸叔。想想还有她爱的人,她想要保护的人,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却要变成那头恶鬼的牺牲品。她再也无力支撑,伏在太皇太后的床前,哀哀痛哭起来。
乔季惨然动容,生在皇家真的就是幸福的吗?他们肩负着比其他人更加沉重的责任,他们承受着比其他人更加强大的压力,人前光鲜无比,人后……谁能想到他们的苦处?他郁郁叹了口气,轻轻拍拍羽衣的后背。“别哭坏了身体,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呢。”
闫峰在远处,暗暗摆了摆手。偏殿中执勤的特工和士兵鱼贯退出,把独处的空间留给脆弱的长公主殿下。他半躬身向乔季致意,放轻脚步退到殿门,把房门关上,把哭声挡在门后。他站在门前,环视着四周。轻声自语道:“还真是……多事之春啊。”
……
赢晚感觉到一阵心悸,他哆嗦了一下,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一直在床头吵闹的人力呼吸机也没了动静。一束白亮的光从房顶射了下来,打在他的身上。他用力挤了挤眼睛,抬起手擦拭掉眼角的分泌物。再放下手时,发现身旁多了一人。
萧若俯身打量着他,轻抚了抚他的脸,赢晚分不清这是真是幻,怔怔的接受了他不臣的举动,目视着他坐回床边的椅子上。
赢晚下意识去拿石笔,可是床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摸到。试着张了张嘴,他“嗯”了一声,“萧郡君,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陛下安好,臣也就放心了。”萧若微笑着,摘下了自己的头颅,放在膝盖上。可诡异的是,他的嘴巴依然在嚅喏,声音却从他的胸腔之中传了出来。
“你……你是人是鬼?”嬴晚惊慌道。
“臣是人是鬼,陛下您就那么在意么?”萧若的头颅上露出一丝嘲弄的微笑。“臣个人的性命跟蜀郡一样,都是陛下您成就万世不朽伟业的基石罢了。我倒是已经想通了。”
“对……对不起。”嬴晚失声道:“我没有想到庸亲王他……他竟然会……”
“庸亲王不也是姓嬴?”萧若冷笑着,站起身来。“陛下大限到了,臣特意来此,送送陛下。”
“我……我大限到了?不,怎么可能?我还不能死。不,我不想死……我怎么能死!”赢晚失声尖叫,他徒劳的伸出手想要拉住萧若。头顶上那束白光慢慢黯淡,他只看到萧若重新安放好了他的头颅,一条血线在他脖颈上横亘着,如同刻上去的一般。
萧若躬身,朗声道:“恭送陛下,一路走好。”
赢晚猛地睁开了双眼,发现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人力呼吸机“呼哧呼哧”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原来只是一场噩梦。他大口喘着气,摸索到了脖子上的管子,轻轻扯了扯。
看护的护师悚然一惊,站起身来。他拿起赢晚的手,放回原处。“陛下……”护师大着胆子招呼道。
赢晚依旧茫然望着房顶,他想要说话,但喉间的伤口让他说话的力气从伤口中泄了出去。护师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面色倏地变了。
“快去通知乔老!”护师拉过一个卫士,惶急的道:“陛下……失明了。”
……
乔季赶来的时候,赢晚已经第三次把喉咙上的管子扯了下来。卫士和护师死死将他按在床上,切开的气管嘶嘶的朝外漏着空气。皇帝的嘴唇发紫,无神的眼睛瞪视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却没有聚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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