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是什么?”一个士兵指着路边摇曳的凸起问道。
司全循声望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倒还是个有心的小子。”
他俯身捡起那束遭受雨雪风霜的黄色野花,纸签上只用红色的颜料写着一句话。
‘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车队继续前进,曾经的战场上留下了两束黄花。它们紧紧依靠在一起,倔强的伸出了枝桠。
另一束花的下面,也挂着一张纸签。
‘请安息,我想你们。’
雪依然在下,天下似乎都沉浸在淡淡的哀伤里。
安宁堡,孙铿站在窗前,嬴雨正在摇篮里安睡,孙窈拖着下巴,忽闪着眼睛望着父亲的背影。
特侦十一的营地,士兵们把蜡烛一根根的点燃,烛光中,狐九重的腮边似乎有泪滴下。
未央宫,羽衣的披风滑落地上,她一手执着狼毫笔,微微蹙着眉,雪白的宣纸上落下一滴墨迹。
咸阳到长安的官道上,一辆蒸汽车在飞驰,握着舵把的年轻人敞开了车窗,一手支着下巴,车速已经飙到极致,捆着铁链的轮胎把路上的雪花碾碎成泥……
天边微露晨光,长安的城门刚开,街上人迹杳然。老兵揉着眼睛从城门哨岗里出来,望着天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打算回屋把扫帚拿出来,扫出一条便民的通道。
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到了城门处也未减速,不等检查的人出来拦阻,就飞驰而过。
“这是哪家的贵公子如此跋扈?”哨站的军士出来碎碎念叨,歪头望着老兵道:“你骑上马追上去看看,回来报告给我。”
四条腿的终究是追不上四个轮子的,军士这样吩咐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老兵心里一清二楚,却也没有说破。他自去城门后的哨营把战马牵出来,就要出发去追。
却见城门前停着好几辆黑色的蒸汽车,一个独目的大汉正站在城门前,跟军士交涉着什么。老兵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好回来交差,就没去凑这个热闹。他牵着马刚刚走出两步,就听见军士在身后喊道:“老莫!别去了,回来!”
老兵老莫闻声停下了脚步,又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索性牵着马等军士跟人交涉完。那独目大汉又吩咐了几句,这才上了车。车队远去,军士一脸悻悻的走回哨岗。看见老兵,虎着脸道:“你咋还在这儿愣着?”
“聊军士,到底是个啥子情况?”老莫指着渐行渐远的车队问道。
聊军士板着脸道:“不该问的别问!”说完四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也是可怜人,今天的事就当没看到吧。”
老莫唯唯诺诺,心里却一直都在犯着嘀咕。要说长安城内最忙碌的职业,那城门兵说自己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一上午的忙活,老莫就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却不知道他放走的那个人,差点让吕府炸开了锅。从院外到屋里,像遭了风灾似的。这么多个房间,尤以大公子吕耀辉的书房受灾最重。全仗着老爷太太不在家,要不然看到这情况,指不准要给这顽劣的小儿子给气死了。
“乒乓”又是一声大响,客厅里的座钟翻倒下来。仆人们抱头鼠窜,唯恐不小心被耀明公子误伤。吕耀明翘着腿坐在书房里唯一一张完好的椅子上,斜睨着众人道:“吕耀辉怎么还不回来?他再不回来,我就把这屋拆了,再放一把火,把他的藏书都烧干净!”
众仆人面面相觑,心想小少爷大概被未婚妻去世这事给刺激疯了。谁也不敢违忤了他的意思,实际上自从吕耀明一进家门,就有仆人去通报吕耀辉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公子今天回家的速度,特别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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