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拉会回到ZAFT，塞伊其实不是特别奇怪。尽管在早先的时候也开过玩笑——或者也确实是劝诫——让基拉别成了ZAFT。但基拉对他的同胞始终是放不下的。
他在大天使号和调整者战斗的时候，一直都显得痛苦。那个时候的他们不是看不出来。
后来三舰同盟的时候，塞伊就已经注意到，基拉和阿斯兰、迪亚哥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会更显得更轻松、快活。也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我本来以为，塞伊你在哥白尼。”
基拉的话打断了塞伊的思索，他点点头，“确实，这两年都是。到了哥白尼之后，我先进了一家工业学校做助教。后来就成了柯尔德教授的助手。他也是上次大战后期去的那里，所以帮忙的人不够……然后就跟着他下来了。”
柯尔德？
基拉有些茫然不解。
“柯尔德教授是一个学者，研究基因学与药物学。虽然和以前我们学的专业没什么关系，但是转行大概也很正常吧。米莉不是就做了战地记者吗？”塞伊解释。
基拉想想，告诉了他，“等我们打完天堂岛，米莉大概就会和迪亚哥订婚。”
——所以迪亚哥被雷整的时候都心情愉快。他大概也害怕过吧，当他拿拉克丝的事情宣传的时候，怕米莉会疏远。但她没有。
塞伊呆了一下，“迪亚哥？”
他当然不是不记得这个在上一次大战就往米莉身边凑的家伙。只是对这个结果有些惊诧。而且……
“PLANT不是有婚姻管制法吗？”
“会改掉。因为PLANT人口不足。不过……”基拉看了塞伊一眼，“以后他们要是有了孩子，孩子不是第二代调整者的话，就会要进行基因调整。”
塞伊沉默了。
基拉不觉得奇怪——塞伊也许可以和调整者做朋友，但他不喜欢基因调整。一开始他不知道，但当塞伊那么评价拉克丝的声音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基因调整吗……”塞伊推了推眼镜，感慨的说，“说起这个来，我这次来找你，也是要问你相关的事情。这两年我帮忙的研究课题……因为，你也是我认识最久的调整者了。而且ZAFT一直都在宣传你，要知道你在这里倒是很容易的事。”
问这个？
基拉本来还以为他是为芙蕾而来，一时间有些迷惑。
*
这个小办公室内只有两个人。
塞伊重新坐下来之后，还有些踟蹰，但很快他似乎就下定了决心，一开口就显得滔滔不绝起来。
“基拉，调整者算是一个新种族吗？是人类的进化方向？人类是不是已经必须要开始进化？”他一连串问出了三个问题。
而且这三个问题……真的是，很大。
基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难道说，伊甸园计划已经泄露出去了？
但是马上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是这个计划泄露出去了，那么，如果到了塞伊都知道了的地步的话，一定就有许多许多的人知道了。这个世界也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基拉相信，塞伊应该还不是什么大组织的核心成员。
两年的时间，应该没这个可能。而如果真的是，那么也不至于这样跑来对自己说这些东西了。
那么，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等等……研究，课题。
“塞伊，你在研究什么？”犹豫了一下，基拉还是问了出来。
“人类进化。简单来说的话，是研究如何让自然人的身体素质等方面，通过药物，在基因不被调整的情况下提高——当然，不是使用LOGOS的那种残忍手段。如果是那样的研究，我就绝对不会参与进去了。”塞伊苦笑。
塞伊的人格，基拉自然相信。所以可以相信那位柯尔德教授的研究是温和的。但是，他依然为此震惊。
——自然人也在研究这个吗？提高自然人的身体素质。
这个……该怎么说？
“在人类漫长的进化史上，人类，不，所有的生命都是为了更好的适应自然，缓慢的在自然的变化中让自身进行选择，然后进化。曾经……我一直以为是这样的。”塞伊苦笑着喃喃自语，似乎也不在乎基拉的回应了，“调整者，我知道这也是父母的期待啊之类的，但或者就是有嫉妒的感觉吧！你能做到的事情我做不到……怎么都做不到。你们就是比我们优秀，但是这份能力，却是用违反自然的代价获得的，不值得……”
抬起头，他直视着基拉，“很可笑吧？但那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和托尔米莉他们不同，他们是真的不在乎。但我……”
顿了一顿，他继续说，“可是，已经不能慢慢来了吗？因为差距已经存在，所以就必须要尽快弥补不可？基因调整是非自然的，那么药物就是自然的方式了？”
基拉默然无语。
“虽然塞伊说要问我的意见，但是其实已经有自己的见解了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直直的指出了这一点。
——塞伊成了柯尔德的助手。这本来就说明了他的选择。
塞伊愕然。怎么说呢？他想见基拉，本质上还是因为柯尔德的一个猜想。而且……
“确实。只是，虽然做出了选择，却难免还是不安。已经必须非要如此不可了吗？不再等待自然漫长的、不可预测的选择，而是人为的去选择进化的方向？总是忍不住这么自己问自己，然后就想听听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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