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在她眼前高贵的男子,浑身都自散发着帝王独尊的气息。他展袍坐下之后,静默的用深邃的眸光将她笼罩,满目都溢着温柔,眉宇间却隐有一抹愁绪在作祟。
是在担心什么呢?
他望着那娇弱的女子,不知那女子飘忽的魂魄却也在看他。甚至,那目光偏执的不肯放过他每一个表情。
汐瑶在探究着,她不懂,分明先前说过他要在御书房和大臣们处理朝政之事,分明在她死前,他曾说过从没爱过……
“还在难过么?”隔了许久,祁云澈忽然道,沉哑的声线中,有包容,亦有艰涩。
闻声,以背相对的女子僵了僵,他便探手抚在她弱小的肩头上,舒展了深谙的眉,对她温柔的笑说,“许是老天……想给我们一个更好的。”
显然他说了违心的话,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可是话中又有真实的期待。
“可是、我觉得这个就很好。”她嚅嚅伤心道。未曾察觉这句罢了,身后的男人神情登时变得复杂。
亦是这一时,汐瑶看到他坚定的深眸暗涛涌动,一种不可与人轻言的痛楚在当中萦绕着,压抑着,久久难散开。
当那眼眸中的情绪再度被他强制压下,恢复平静,空寂的深殿响起他幽长而无奈的声音。
他说,“汐瑶,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话罢了,他将她深深抱于怀,合上帝王那双沉暗不容人揣测的眸,与她久久沉浸失去的痛楚中。
他说,对不起。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她有泪可以哭,而他却无处宣泄。
望住这一幕,汐瑶总算想起来了,那个夜晚,漫天飞雪,只有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
……
沉入一场久远的梦。恢复意识,双手的痛感阵阵钻心。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她熟悉的摆设,璞麟殿,她竟又在这里醒来了。
脑海中发生的所有都清晰非常,她梦回前生一次,每一次都会多恨自己一些。
事到如今,那一世祁云澈到底有没有爱过她早已无从得知,至少先那痴梦中,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他的迫不得已。
她在不知不觉中还是犯了相同的错误。将自身的错责归咎与他人。
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为他生儿育女?
要怪,只能怪她太没用!
翻涌的思绪被手心的痛感打断,她抬起一看,登时一惊!才是将前生的纠葛抛之九霄云外,慕容嫣狠毒的杀意,平宁宫被扰乱的酒宴,祁羽筠溃烂的脸容,那匕首上有毒……
“我的手……”
汐瑶惶惶不安从喉咙里溢出话来,未想竟沙哑得两她自己都不识得。
“你的手没事,就是已经昏睡两天,再不醒来……”从容的声线将她平复,祁云澈放下书卷,起身为她倒了一杯温水,来到床前,扶她坐起,喂她喝口水润喉。
汐瑶的脑子原本很清醒,稍有动作就天旋地转,晕得她不能自己。
乖巧的灌下些许水,忙不迭问,“我的手没事吗?可是慕容嫣那把刀上有毒,连平宁的脸都……对了!她现在如何了?慕容嫣死了没有?她是怎么逃出暗牢的?还有……”
她说得越多,祁云澈看她的脸色中那笑意就越明显,可若只是单纯的笑便罢了,偏那浅浅抿合的唇线中,有那么几丝无可奈何。
让她很是不好面对。
“你笑什么?”她敛下眉目,没好气的问。
祁云澈坐于床边,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酝酿了会儿,叹道,“本王才说过不会让你有事,偏你就立刻出事,慕汐瑶,你很喜欢与我作对啊……”
换做往常,她定要和他辩个胜负。
可此时面对一张才在梦中见过的脸容,忽然就能体会他淡笑之下,那些被掩藏的种种。
也许他没变,只是她懂得他多了一些,因此她开始厌恶前世的慕汐瑶,为何从没有想到这些,从不曾为他分担?
所以现如今,她只能含着愧色把头低下。继而望见那双被白纱层层包裹的手,禁不住没用的颤了颤,再听祁云澈道,“不用怕,你的手不会像平宁那样……”
“你的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托了本公子的福,你的手不会像祁羽筠那张不成人形半面那样烂掉。”说着狠话,颜莫歌兀自转着轮椅,悠悠然进入内殿。
“你怎么在这里?”汐瑶脱口问道。
颜莫歌回她一记冷眼,“你都能在此,本公子为何不能在?”
相比起来,他多能讨得天烨皇帝的欢心?慕汐瑶算哪根葱!要不是那个谁坚持,她怎可能安置在璞麟殿?
“慕容嫣已经死了,在她混进平宁宫时,关她的暗牢无端端起火,连那几个关押她的狱卒都被烧得灰都不剩。而你,已经昏睡两日。外面天都要塌下来了,你睡得真是恰到好处。”
颜莫歌在外面吃茶,听里面有了动静,再得祁云澈那不温不火的说话,他实在坐不住了,进来便是单刀直入。
几句交代之后,他理直气壮的问汐瑶,“你还不谢谢我么?否则你的手已经废了。”
汐瑶半怀疑半不解的看他,不是很明白。
祁云澈在旁道,“去塔丹之前,他换了你的汤药,那并非是毒。”
得他说起,汐瑶恍然大悟。
她知道颜莫歌性格恶劣,但本性不坏,故而就从没将他说在自己药中下毒一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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