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朦朦亮，校园里的一切还都是朦朦胧胧。
校园里一片安静。
一阵哨子声打破了这清晨的安静。
各个窑洞宿舍的油灯都亮了起来。
女学员都在迅速地穿着衣服，穿好了衣服，又将被子整齐地叠成一个方块，摆好。
各个宿舍的学员们陆续跑了出来。
冯君和陆小莹也随宿舍里的女学员一起跑了出来。
陆小莹一把扯住了冯君。
冯君道：“干什么？”
陆小莹道：“你说今天要给我说昨晚干了什么，你忘了吗？！”
冯君笑道：“我告诉你！小莹，昨天晚上我正式成为共.产党党员了！”
陆小莹睁大了眼：“真的吗？”
冯君笑着点点头：“真的！”
陆小莹双手抓住冯君，跳起来叫道：“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从她俩身旁跑过的学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由好奇地瞅她们一眼。
冯君笑道：“小莹，好了，一会儿迟到了！跑早操咱们班是我点名，要是我迟到了就说不过去啊！”
她一拉陆小莹道：“快走！”
两个人随同学们向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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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岚县。
起伏的山岭下，一条土路顺山势而走。
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一匹枣红马从东南方向顺大路飞跑而来，驰近一看，原来是杨团长正在策马急奔。
枣红马顺大路飞奔而过。
八路军一二○师师部是一座清代建筑，坐北朝南，大门口站着两名背枪的战士。进了大门是宽敞的院子，北面是堂屋和平房，东西两边是偏房。
正对大门的堂屋是师部办公的主要场所，堂屋中间两张旧八仙桌拼在一起，桌子旁边围放着两张旧椅子五张条凳。此时参谋长周士弟站在桌前，正在对着桌子上铺着的一张旧地图说着什么，副师长萧克坐在桌子后，师长贺龙站在对面，左手横在胸前，右手握着噙在嘴里的烟斗，认真地聆听着。通讯员站在桌子另一边。
周士弟道：“从派出侦察员送回来的情报看，汾阳和平遥的日军最近停止了进攻，一直在休整，这种情况有点反常！”
周士弟抬起了头道：“师长，你看鬼子是不是战线拉得太长了，他们现在在中国占领的面积太大了，所以分散的兵力只能占点不能占面，中间有许多断节，他们现在是不是想把中间的断点联上，然后再发动下一次进攻啊？”
贺龙咂了一口烟斗，道：“狼蹲在那里，不是在休息，它是在迷惑你，趁你不备一跃而起，给你致命的一口。日本人的战线是拉得长，但是日本人现在主要的精力都是在对华作战上，他们的优势在于武器精良，单兵都是训练有素，他们有飞机、大炮、坦克，这些蒋.介石都比不上噢，蒋.介石的优势在于兵力众多，可惜大多都是乌合之众，国.军大部分当兵的把部队当成了混吃混饷的地方，这是打不好仗的！所以开战以来一直没给鬼子造成多大的伤害；我们的优势在于人心齐、作风硬，只可惜人数少、装备差，你看，咱们师每个班有一半以上还拿的是大刀片子、长矛，要不还流传着一个笑话，咱们到了山西，一个国.民党兵问咱们一个战士，‘你怎么光背大刀，怎么不带枪呢？’战士回答说‘枪和刀一样好用，我带一样就行了！’国.民党兵很奇怪，说‘刀怎么和枪一样好用呢？你看我用的是汉阳造，就比你的大刀片好用，你们到底用的是什么枪？’战士回答说‘红缨枪！’——”
萧克和周士弟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笑完萧克又轻轻叹息一声。
萧克道：“咱们要是有国.民党那么多兵力、那样的装备，我想日本人别说打到黄河边，估计连东四省都动不了！”
贺龙笑道：“不要急，咱们是小本生意，咱们是拿大刀片换鬼子的三八大盖哟！”
萧克笑道：“贺师长，这可是你的拿手戏，怪不得主.席说你两把菜刀打天下！”
贺龙仰头哈哈大笑，道：“你又揭我的老底！”
他道：“我现在是菜刀换成盒子枪了，可我的手下还都拿着大刀片子呢！有国.民党的将领对我说‘你们八路军怎么光打伏击、偷袭，打完就跑，怎么不敢和日本人硬碰硬的正面打仗呢？’我对他说‘我也想和日本人正面好好打几仗，我跑来跑去的也嫌脚板疼，可是我拿的是菜刀，想抢人家的洋枪洋炮，不搞偷袭怎么办？象八旗兵打洋人一样，拿着大刀冲上去，还没到跟前就叫人家割了韭菜了，那不是麦秸杆杆堆里耍洋火——嫌命长么！”
萧克、周士弟和通讯员都笑了。
贺龙道：“我对那个国.民党将领说‘咱们做什么事情要扬长避短，你们国.军里面有的是当兵来混吃混饷的，有的是拉壮丁来的，一听枪响就往两边跑，为什么呢？有经验了，后面有督战队，跑回去还是要吃枪子的！”
三个人又笑了起来。
贺龙道：“我说‘当然你们里面还是有好些有血性的男儿，只是将他们一味派着冲上前去，虽然打死了一百个鬼子，这一千个好汉子也送了命，不划算嘛！我们截住鬼子的小股队伍，今天打死他们三十，明天消灭他们五十，很快就干掉他们一百多，我们却没有伤亡一个，不过就是费些脚板板，你说哪个划来！’那个国.民党将领听了是感冒时吃馒头——哼不出来！”
周士弟笑道：“师长，我和你讨论鬼子的意图，你和萧副师长把话题扯到哪去了！”
贺龙指着周士弟，对萧克笑道：“你看咱们的周大参谋长，三句话不离他的本行，连咱们呱两句白话都不行啊！”
他道：“好好，照我看啊，鬼子的意图啊，是最少打到黄河边上，然后在占领区，用他们占的点将其余的面围起来进行清剿，以达到全面的占领，你们觉得呢？”
萧克点点头，道：“师长分析的有道理，我看鬼子是不把山西全部占完是不会罢休的！”
这时候，从西边套间里走出来一个八路军战士，手里拿着一份电报。
收报员走到贺龙近前，报告道：“报告师长，刚收到总司令部来电！”
贺龙道：“念！”
收报员举起电报道：“邯郸地区日军有出动进攻临汾地区的迹向，密切监视你部左近的汾阳、平遥日军，并与太原以南傅作义集团联络，如果日军一旦出动，配合傅作义部作战，重点牵制消耗汾阳、平遥的日军，具体战术拟定后上报制定！”
报务员抬起了头。
贺龙道：“好，知道了！”
报务员又转身回到头了里面套间。
贺龙笑道：“看，我说狼蹲在那儿不过是在休息，这不是又准备蠢蠢欲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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