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嘉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了，她正色道：“三殿下去北狄和亲的事情我们谁都没有办法决定，这是陛下的意思，你应该清楚。”毕竟多年前你就是靠着这个叫陛下给你在孕期之中连进了两阶的。
谢玉娘绝望道：“可是将我的儿子像嫁一个公主那样，轻轻松松嫁去北方和亲，这有什么脸面可言呢？”她的嗓音里浸透着厚重的绝望：“我不敢替他奢望大位，只求天下人别说他是赘婿就可以了。”
吕文则总算听明白了她们在说些什么，她没有卷入过谢玉娘的风波之中，对她的印象倒不算太差：“三殿下在北方过得不错，等哪一回柔福长公主回来省亲了我叫你看看他吧。你如今只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了，这就比什么都强。”
谢玉娘苦笑道：“我这样的人，还能熬得到我儿回来的那一天吗？”她这话也并不是完全的虚言。早年在教坊司做歌舞伎的时候，她为了保持身材，吃得非常少，把身体都熬坏了。后来在生郗瑜的时候更被人陷害流产过几次，她还被亲生母亲用错过药。最后虽然名为皇妃，实际上却被幽禁在永福宫之中十多年，吃穿用度都非常一般，更不要提休养了。
沈令嘉冷眼看着谢玉娘挣扎不休，最后终于心软道：“三殿下在北狄过得很好，等他回来你就知道了。来年五月来仪公主就要满十四岁了，依照北狄王与柔福长公主的意思，他们后年等来仪公主及笄之后就会成婚，要么就是今年，要么就是明年，这两年的年节他们一定会回来一趟，你可以见到他一次——来仪公主对凭祥王很好，你可以放心。”
谢玉娘还想再说些什么，沈令嘉与吕文则却已经并肩走出了永福宫。沈令嘉望着身后长长的宫墙，心里有些感慨：“她当年也算得上是宫中的风云人物了，如今却落到了这个境地。”
吕文则心软道：“她也不过是爱她的儿子罢了，不想叫自己儿子做赘婿而已，算得上什么大罪呢？咱们有没有什么办法给她周全一下的？”
沈令嘉却丝毫不心软：“你是没看见她当年那个张扬跋扈的样子!当年她生下来三殿下之后，凭借着三殿下与北狄王公主的婚姻之事谋取了不少便利，如今却又在这里反悔了——哪能天下的好处都给你占了呢？”她转头对吕文则道：“她当年还曾经虐待过大理王妃，这个事儿不论是大理王太后还是陛下都知道的，你可千万别不知内情掺和进去，反倒拖累了你自己。”
吕文则得知此事也不管谢玉娘了，只是道：“我去与皇爷说一声，看看能不能叫三殿下今年与柔福长公主他们回来一趟，我瞧着谢婕妤也不过就是这个冬天的事儿了。”
沈令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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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谢玉娘还是没有能够等到她心心念念的儿子回来。然而人死如灯灭，曾经受过她欺负的嫔妃们，或者受过她庇护的嫔妃们，都过去给她上了最后一捧香，举了最后一次哀。
承平十七年的冬天，三殿下是不回来也得回来了，他倒在亲生母亲的灵位之前，哭声仿如杜鹃啼血。
他的岳母与他的亲生父亲就在灵堂之外说话：“虽然说如今是母丧，但是嫔妃的丧期也不必守太久，不过等上几天功夫，叫三郎与来仪定亲吧——从前他们的婚事只不过是在口头上说说，如今趁着这个机会定下来也好。”
灵堂外的风雪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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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发！
看到有小天使问语音打字羞耻度破表的问题：我们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用语音打字当然爽啦，有人的时候我也不敢这么羞耻play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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