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女瘦小的身子消失在船舱口后，有几个人似乎也做出了决定，战战兢兢地互相搀扶相继爬上木梯。
其他人看着她们的举动，或怜悯，或暗喜，或冷嘲，或担忧，却是没一个开口。
慕然站在船边，双手撑着栏杆，沉默的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天空灰蒙蒙的，好比此刻的心情，让人觉得更加压抑。
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经过一通搜魂，她只知道这里是禁海，他们原本的目的地是楚国，可如今因为意外，船不得不停泊在这里，而她并不认得路，若顺风飘的话，谁知道会飘到哪里。
可她完全不后悔杀了那些人，即便是为了刚刚那两人不堪的话，这些人就该死，何况从他们的记忆中，她看到的不堪更多。
正失神着，便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紧盯着她。
有人出来她是知道的，只不过她们不惧任何危险性，她也就没去管。
想着，她不由转过头，随之脸上微微浮现一丝错愕。
盯着她看的是那个之前搭把手扶她起来的少女。
少女看起来似乎只有十三岁，发育不良，显得很小，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眼睛还是死气沉沉，完全没有任何得救的惊喜或者是被惊吓到的不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可慕然却从那双眼中好像看出了几分坚定。
坚定么？她要做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会，慕然先开口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若不开口的话，说不定她也不会开口，“你看什么？”
少女目光中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机械的开口，声音大概因为许久没说话而涩哑得难听，如同生锈的铁丝摩擦一样，但说出的每个字却咬得很清晰，“我要跟着你。”
慕然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了，“跟着我？跟着我做什么，难道……你不怕我是个吃人的妖怪？”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刻意朝里边撇了下，那里躲着几个人，她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她们传达来的不安情绪。
刚刚自己身上的异常，恐怕在这些人眼中，她已经不能列入人类一列了吧。
少女没有回答，但目光中的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慕然有些好奇了，但她还是收起了表情，默然的看着少女，冷漠道，“可，我不喜欢被人跟着。”
“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少女这回终于有些外露情绪了，表情没变，但语气中却似乎多了丝急切。
“呵，做牛做马？这些东西我需要的话自动送上门的多不胜数。而且，我也看不出你能为我做什么。”慕然冷冷一笑，语气中不掩的冷嘲和蔑视。
“我，我可以帮你杀人。”女孩真着急了，眼底也开始露出无措来。
“你觉得我会需要？”慕然嗤笑，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女孩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似乎也想不出什么筹码来说服，眼底虽有坚持，但却多了几分黯然。
慕然打量着她，突然道，“如果你告诉我跟我的目的，借口成立的话，说不定我会通融一下。”
女孩闻言错愕抬头看她，有些惊疑不定。
慕然虽依旧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好笑，终究是个孩子。
“因为，因为你很强？”
“哦？就因为我很强？这可不算理由，我很强关你何事。我可不会好心到随意去保护个路人。”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只想学点能力，我要报仇！”女孩说道这里，眼底慢慢的涌现出了浓浓的恨意来。
“哦？”慕然眉头一挑，“你就确定跟着我就能学到本事，孩子，你未免太自负太天真的，我可没义务教你。”
这话说得难免不近人情，少女脸上青白交错，但她还是说道，“我能等。”
慕然深深的看着她，好一会才收回目光，转身继续看海景，似乎没有兴趣和心思再理会她。
少女眼神黯了黯，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便这么继续站着，继续盯着。
有了前面几人打头阵，在把粥和馒头吃光后，一些人也开始等不了了，而且天色越来越黯，船舱中还有两具尸体，怎么看怎么恐怖。
因此很快便有一些人也离开了船舱。
出了船舱之后她们看着外边栏杆边站着的人还很忌惮，缩成一团不敢有所动作。
但在等了一天后，发现那个妖怪不打算理会她们，本身又实在饥寒交迫，便大了胆子开始行动起来，搜刮起了整条船。
有人找到了大把金银，有人找到了大把宝贝，有人找到许多食物和衣物。
所谓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斗争，开始大家还能相安无事，但慢慢的在身体得到恢复后，便开始起了贪欲。
慕然没有搭理过她们。
三天的时间，她一直站在栏杆边，动作都没变一下，好似成了一尊石像。
她实在太过诡异，基本大部分人都把她当成的妖怪了，所以也不敢去打扰她。
而那个少女也实在倔强，就这么在她后边站着，也站了三天，明明已经摇摇欲坠了，却还咬着牙撑着，每次忍不住瘫倒下来，总会很快撑着站起来，循环着。
有人起了怜悯之心偷偷给她放了食物。
少女或许知道要坚持下去，体力最重要，所以也没用拒绝食物。
但是慢慢的，有人开始发现异常了。
船上原来的船手都被杀了，那船怎么办。
之前没注意，现在想起来才发现船竟然是一直顺风飘的，根本没人操纵掌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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