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双与卫十一一直对视着,两人毫不退让。卫十一似是在判定她话的真假,良久,祝无双终于见他开口了。
“没用的,王爷遍寻名医,都没有办法治好。”他言下之意便是祝阳年纪尚轻,那么多行医多年的医师都毫无办法的事,他亦是对此毫无办法的。
“你怎么知道他就不行?”祝无双见他如此,追问道。
“……”卫十一不再说话了,过来会才说,“祝姑娘,我知你是一番好意,不过此事你还是去问王爷的好,王爷若是不告诉你,我也是没权利说出的。”
“行了,你下去吧。”祝无双没想到卫十一嘴这么紧,竟是一点话都撬不出,她若是能直接问,会至于这样拐着弯地打听吗。
不过,祝阳过几日便能到平阳城了,届时让他亲自瞧一瞧,祝无双倒也不是很急了。
见卫十一回去的背影,祝无双也提步向楼下走去。
还没走出天福客栈,她便在门口遇见了看着很是面熟的人——那个叫王猛的汉子。
“祝大人。”他看起来也是认识祝无双的,祝无双为了行走方便,仍是以男装示人,王猛应是从县令那里得知她是王爷的幕僚,他这才以礼相待。“县令迟迟不见王爷前来,便派小人来客栈问问情况,今下午还去吗?”
“不去了。”祝无双站立笔直,目视前方,“王爷偶感风寒,你去回县令大人的话吧。”
“是。”王猛听她如此说,也不敢多问。
“但是这崇连山还是要去的,过几日又要叨扰你们了。”祝无双看着王猛,口气温和地说道。
“为王爷做事是我们的荣幸。”王猛连连摆手,脸上笑着道,“怎么谈的上是叨扰。”
“嗯。”祝无双口气淡淡地,脚下不停地向外走去。
“那小人就先回去复命了。”王猛见他一直往外走,便也知趣地开口着。
祝无双略微颔首,这副做派王猛看在眼里,不感叹着京城来到官就是不一样,这王爷府上的一个幕僚都是如此风度。
那厢卫十一刚回到顾长流的房间,便听见躺在床上的顾长流问,“她同你说了什么?”
“回王爷,祝无双她只向我打探了您的病情。”卫十一向床边靠近,他是顾长流护卫里最为王爷信任的,“见属下不开口,她便以她弟弟师从名医,或许能治好您相诱。”
“你说了?”顾长流闭着眼,忍着身体内那奇异的感觉,脸上却瞧不见任何情绪。
“属下并没有说。”卫十一觑着顾长流的脸色,也摸不准他是好了些还是和之前一样。
“嗯。”顾长流这次只是出了个声,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卫十一这才知晓这与之前一样,还是毫无起色。
“王爷,我们要不要回京?”卫十一见他仍是痛苦着,这都过了一个时辰了,还是如此,病情似是比之前还要加重了。“沈太医说过,您……”
“不必。”顾长流仍是语气淡淡地道,但是其中的坚定卫十一是听得出来的,他亦不再勉强。
“再给我药。”顾长流忍了许久,似是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向卫十一说着。
“王爷……”卫十一并非想忤逆他,只是那药,沈太医给的时候说过,在发病的时候可以吃,有效果,但是越是有作用的药越是伤身体。他也千叮咛万嘱咐道,不可多吃。
卫十一看着顾长流,略微有点犹豫,又见他额头冒出的冷汗,便直接将那药瓶从怀里掏出来,打开来准备喂顾长流吃。
但是他还没做好这一切的时候,顾长流忽地,放松了身体,似是终于忍过了一阵痛苦,卫十一见此,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行了,收起吧。”顾长流此时才觉得好过了些,忍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感觉,其他的便还好了。自己这次竟然这么不坚定,又开口要那药丸了,顾长流心底对自己一阵冷嘲。
“王爷,你现下感觉怎么样?”卫十一听见他这么说,心中已是有数了,便将药瓶重新收回袖中,开口询问着。
“还行。”顾长流懒洋洋地说着,闭着眼眯起一条缝,看着窗外透过的光,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祝无双去哪了?你没跟着一起?”
“属下失职。”卫十一听言,也不狡辩,他最近的职责便是跟着祝无双保护她,但是今日事发突然,他竟给忘了。不过错了便是错了,他立刻跪下认罪。
“现下去找她,待回来了再自行领罚吧。”顾长流亦是毫不留情,他管束手下的人向来严格,不论过程,只看结果。完成任务或未完成任务。
“是。”卫十一身为顾长流最得力的下属之一,自然是知晓他的性格的,干脆利落地说道,“属下领命。”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走之前还看了顾长流一眼,见他闭着眼像是要假寐的样子,才稍微放下心来,但是临走前还是将袖中的药瓶放到了卫十四手里。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卫十一迅速地来到了天福客栈外面,思考着祝无双可能回去哪。
祝无双自从从天福客栈出来后,便一直在街上乱晃,本来打算下午去崇连山的,这下去不成了,店铺里的事也已经快要忙完了,只等着隔壁的茶肆回话,于是又是一个清闲的下午。
她想着既然打算涉足玉石珠宝行业,不如就在平阳城去逛逛,当做实地考察了。
说干就干,她顺着天福客栈门前的大道一直向外走,一路问着人终于看到了楚玉轩三个字。这便是楚家的产业了。
祝无双着一身男装,大开阔步地走进去,迎面便上来一个小厮,脸上堆满了笑,但是让人感觉不到阿谀奉承,只觉他热情又不失礼貌,“公子请进,不知公子是来看什么的呢?”
他说话的声音亦是故意压低着,只让两人听到,不会给别人吵闹之感。
祝无双又见大堂里也是有几个人的,每人身后都跟着一个小厮,只看得见他们嘴一张一合,就是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这怕是有意为之的,楚玉轩安静的氛围,倒不失为一大特色。
“我只是来看一看的。”祝无双实话实说,反正她对此玉石不感兴趣,亦是不会买的。但是没想到,面前的小厮听言,仍然笑容不减,甚至带领她向前走,为她介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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