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双两人到达崇连山时,官府的人已经到了,他们昨夜忙活到夜半三更,今日一早又被早早的要求着到这儿。
人人脸上都面有倦色,更是有着人灭了一夜的火,顾君寒到时,便听得一阵哈欠连连。
他招手找来一个眼熟的,状似不经意间询问着,“你们昨晚几时回的?”
“唉,昨晚晚两三更回的。”王猛也是个有话说话的直肠子,对着顾君寒开口说道,“这不,还没有几个时辰,县令又让我们来崇连山了,也不说做什么。”
“嗯。那群人呢?”顾君寒抬头点了点另一个方向,那边的一群人真的是哈欠连天,甚至有的人已经坐在地上,酣睡了起来。
“他们啊,唉~”王猛往那处望去,长叹一声,道,“那些兄弟是昨晚留下来灭火的, 一整夜没睡呢。”
而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地对顾君寒正色道,“大人若是觉得他们太过懒散,我这就去教训他们。”
“不必。”顾君寒见状拦住了他,“你让人都回去。”
话音刚落,就见王猛停住步子,转头一脸诧异地看向他,顾君寒接着说道,“你去叫御林军左统领孙长滨,亲自带兵前来。”
王猛这才听懂了似的,立即领命,而后一群人便都三三两两地下山了。
祝无双看着他们全都回去,这儿又只剩自己和顾君寒了,心下了然,这必定是有着一些事不便他人知晓了。
顾君寒看着人已经走远了,领着祝无双往一处走去。
“你昨天是不是逃了?”
祝无双看着前面被烧毁的地方,心下一阵感慨,昨日那个被打得那么惨的人,也不知道现下去哪儿了。
“嗯。”顾君寒见着今日阳光甚好,心情极佳地给她说着。
“你这么容易便拿到钥匙出来了?”祝无双他语气平淡,心下讶然,借着要喝水的功夫,让那人近身,轻而易举地便将钥匙勾了过来。
这事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必定是束手无策的,然而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主要是他太过废物。”顾君寒不以为然,接着道,“不过,若不是我会着些缩骨功,昨日便没那么容易脱身的。”
祝无双听着缩骨功,她本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却是真的认识人会它,这感觉着实是奇妙,“你堂堂一个摄政王,怎么自己会这么多武功?”
“防身罢了。”顾君寒沉默半响,才吐出几个字。
祝无双抬眸看了一眼,或许,这便是他天天担心自己安危的原因。
当今皇上正值壮年,身旁却有着个摄政王,历朝历代,除了年幼生病无能的皇帝,有谁会封个摄政王来分走自己的权力。
顾君寒这个摄政王,怕不是也在风口浪尖罢了,心下默然。
顾君寒一眼便看透了她,继而轻笑,“没你想象中那么惨。”
祝无双挑眉,“你还能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你便是在心中猜测着,我这个摄政王当的惨兮兮的,在皇权与群臣之间,夹缝求生,为了国事劳心劳力,最后却说不定会落个什么下场,是也不是?”
不必听回答,顾君寒瞧着她的神情,便知道自己说的分毫不差,轻笑着。
“你以为我是个多称职的摄政王呢。”顾君寒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搂着祝无双,竟是捏起了她的耳垂。
“也是,成日里不待在京城里,国家大事不操心。”祝无双斜着看他,用眼神示意着,将手放下。
“只知道四处寻欢作乐。”
“诶,什么叫寻欢作乐,最近我不是在都在干正事吗。”顾君寒收到那眼神,手上的动作却是毫不停止。
——你停下,不要动手动脚的。
——我不,你耳垂捏起来软软的,很舒服。
——停下!
——不停。
两人眼神来了几个回合,正当祝无双打算伸手拿掉他的手时,他却开始停住了,望着不远处,“便是这儿了。”
祝无双心下一怔,望去,顾君寒说着昨日他出来后,便是在这周围找着他们的据点,跟着三三两两的人,一路摸了过来,找到了这里。
不是多大的地方,看着比被烧毁的那处大一点,也是错落着几间房屋,数其中的一间看起来最为豪华。
也不能用豪华来形容,便是比其他的屋子看起来要好上那么一点。
“那儿便是金明义的住处。”顾君寒见她的眼神瞥向那里,解释着。
“去看看。”祝无双说做便做,拉着顾君寒往那处去,倒也不担心这里会有人,不知道金明义昨儿是想干嘛,将山上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正好方便他们一网打尽了。
顾君寒本也有着这样的打算,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一间不大的房子,中间是一张小桌子,左边是一间大大的议事厅,有着竟有着张大大的沙盘,饶是祝无双也知道,这该是行军打仗用的。
她望向顾君寒,果不其然,见着这个沙盘后,他眸中露出了一抹凝重。
“去另一间看看。”顾君寒盯着沙盘几眼后,将上面插着的小木棍统统拿掉。
右边是一间卧室,祝无双瞧得,这卧室被屏风隔成了两部分,一张不是多么精致的屏风,上面寥寥几笔,画的是金戈铁马的战场。
它的后面是张罗汉床,看得出是平日里金明义就寝的地方,而另一边,便是一个案桌了。
案桌上并没有多少的东西,一方砚、一只笔墨、几张纸,砚中墨迹已干涸,看得出它的主人并不怎么关注它。
“金明义……他识字,还会写?”
祝无双眸中一丝讶异,一个土匪头子,平日里舞刀弄枪的,会写字,甚至还识得顾君寒……
“该是会一点的。”顾君寒望向那案桌说道,而后他环顾一周,动身四处翻寻了起来。
“你在找什么?”祝无双见他四下忙碌,道。
“信件。”顾君寒抽空回道,他要找到不止是信件,所有重要的有着信息的东西,他都在找。
“我也来一起帮你。”祝无双见他在屏风那头找着,自己便往着桌案这边走去,动手翻寻了起来。
几张纸白玉无瑕,一看便是没有动过的,祝无双此时却一个踉跄,手赶紧一扶,却是抓到了那方墨砚,心下这下完了,要摔个跟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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