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让你死得明白。”顾君寒缓缓说道,嘴一张一合。
在县令看来,他心底徒然生了一种奇怪的念想,这就像是……死后阎王爷一桩桩地念着他生前的罪行,一股寒凉爬上心头。
“将人带上来。”县令听完缓缓抬头,见到门外那个被带进来的两人时,霎时间吓得动弹不得,蠕动了嘴。
祝无双瞧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更是叹气,这样的人竟是做了平阳城的衣食父母官。
“王爷……”县令的话已经是说不全了,张了张嘴却是只讷讷喊出了这两个字,嘴角抖动着。
“王爷!”谁知被带进来的那个男子,更是吓得刚走进来,瞧见顾君寒的那一刻,便是颤抖地跪下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就是吓得浑身发软,“王爷,我说,我都说。”
“将你刚刚说的,再给你们的县令大人说一遍。”顾君寒只是坐在那里,气势便甚是震慑他人。
“是是。”还不待严刑拷问,这人便一骨碌地将话抖了出来,“是县令大人,是他毒杀了张四,还有王铁也是。”
“是大人给我的断肠草,让我掺到他的吃食中。”
这人将脏水一股脑地泼给了县令,低着头道,“然后张四死后,还让我威胁王铁认罪,可是王铁不愿,大人便说……说断肠草还剩了点,让我继续,继续和杀死张四一样,放到他的吃食中。”
“王爷,我知错了,王爷。”那人说完,便一副悔不当初地哭喊道。
而听了这一切的那个女子,刚刚进来是跪在地上的,现在却已是伤心地跌坐在地。
她听说坐着的是王爷后,也不敢哭着出声,小声地抽泣着,而后像是醒悟了什么一般,眼睛瞪得老大地,跪在顾君寒面前,“王爷,王铁……他死的冤枉啊王爷。”
祝无双瞧着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模样,发髻挽着,却是做着寡妇的打扮,心下便明了,这是那个王铁的媳妇儿了。
“李者之,你还有什么话说?”
很久没有人敢直接叫过他的名字了,县令乍听,却是一愣,而后软倒在地,心里却是有着一丝希翼,自己与金明义的事并没有被发现。
“王爷……”县令嘴角牵动着,半响没有下文,这一招着实让他束手无措了。
暗自气的牙痒痒,自己还好心将这王家婆娘放到府中,就是为了等这件事过去,在随便搪塞着,谁知又出了这茬。
祝无双瞧见他一副默认的模样,甚是是反驳也没有,莫不是因着以为,不过是两条贱命,死了便罢了?
“还有一人,想必县令更是想见一见。”顾君寒勾嘴角起了一个玩味的笑,引得县令的心跟着颤了颤。
然而见到被带上来的人时,瞬间心如死灰,脸上的表情如遭雷劈,他怎么就忘了他呢!
是那个茶肆的掌柜的,他每次去那里联络金明义的时候,他可是都看见了的!
这个半老的中年人倒也是个有气魄的,不过怕是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一日。
他得知当朝摄政王要找自己的时候,那可也是思虑了许久的,“草民拜见王爷。”
这是跪在地上的,唯一一个情绪还算稳定的人,祝无双打眼瞧去,一副平平无奇的样子。
“你可见过此人。”顾君寒微微向着县令点着下巴,问道。
那中年人见着县令,仔细地端详会,便又低头回道,“见过的,他来过几次鄙人的茶肆。不过每次来都是找人,最常找的是茶肆里的一个伙计,叫陈其,不过后来那人便离开平阳城了,说是去其他的地方转转。”
“二月廿二,他可是去过你的茶肆?”顾君寒见他有条有理地说着,甚是满意。
“回王爷的话,去过。”中年人回忆了片刻,道,“他那日去找的还是陈其,但是草民记得清楚,陈其是二月廿一走的,他第二日便去找了他。”
“不过听说陈其不在后,便又去了后院见了一个人。”中年人补充道。
顾君寒很有耐心地问着县令,“我曾派人跟着金明义,查的二月廿二他去得一间茶肆见了一人,你说说这人是谁。”
其实这只是顾君寒胡口乱编的,他听着那掌柜的描述,便已猜得一二。
县令见已经瞒不住了,连滚带爬地到顾君寒的脚下,伸手欲扯顾君寒的衣角,却是被顾君寒毫不留情地躲过。
吓尿了的县令这才记起来,传闻中的摄政王,最是不喜他人的触碰,他连连跪好,对着顾君寒一个劲地磕头道,“王爷,是下官一时鬼迷心窍了,下官之罪了,王爷。”
“我劝你自己说出来,不要等着我去一桩桩地查。”顾君寒的好耐心终于用完了,他的语气愈发寒冷。
县令抬头偷偷瞧一眼他的脸色,立即吓得底下了头,一骨碌地带着哽咽地说道,“王爷,下官……下官没有与那金明义勾结。”
“他……他的确是找过下官几次,但是下官都没有同意。”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又觉得什么都瞒不过顾君寒的眼,如实招来说不定能饶他一命。
“只有……只有去年,有一次,他在城外遇见了点麻烦事,让下官帮他,并给下官黄金一匣,下官想着,也没什么就顺手帮了下。”
“王爷,下官罪该万死,不该贪得那钱财,一时鬼迷心窍啊。”祝无双瞧着他说的声泪俱下,甚是真诚。
“那你频频与他联络,又是为何?”顾君寒垂下眼帘,众人这都不敢看着他了。
“下官……”县令喃喃道,却是一时没有找好说辞,愣在了原地。
“就让我来说吧。”顾君寒寒着声音,这声音县令听在耳中,就像是浑身浸在冬日的寒冰里。
“金明义需要将借你的管道,用黄金诱你,你却贪得无厌,想坐地开价,但是等到他同意了后,你又发觉事情不对,不愿与他做这桩买卖了。”
顾君寒继续说着,“但是金明义可以威胁你,你们便心照不宣地,让他大摇大摆地走官道运私货。”
茶盏放在梨木桌上的声音很响,带着拿着它的人的怒气。
县令见着说的分毫不差,想要反驳却无从说起。
“你可知他金明义运的是什么?”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顾君寒追问道。
县令迷糊地瞪大了眼,他曾问过金明义这个问题。
他笑而不语,便自己私下猜测着,这种暴利的事,八九不离十是运私盐了,难道不是私盐?他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顾君寒却是一笑,起身耐心极好地在他耳旁不远处说着,“私造甲胄武器。”
短短几个字,便将他的魂都吓没了,竟是一时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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