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生急急地赶到赵府,不是自己的赵府,是隔壁舅舅家。
他刚进来,便见着在大厅等候的舅舅,端着茶杯神色严厉,匆忙上前,“舅舅,您喊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你今日去做什么了?”赵世荣抿了口茶,眼里的知晓一切的清明。
“我……就出去转转。”赵万生没想到,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竟是已有人告诉了赵世荣,手中的拳头握的紧了又紧。
赵世荣听言,没有急着说话,不诚实,果然,没过一会儿,赵万生受不了这么安静的氛围,开口讷讷道,“我就出去,见一个人。”
声音越来越低,赵世荣对他的性子多少是知晓的,“家世身份可弄清了?”
赵万生听着这问话,不太对劲,要说自己打探到关于祝无双的消息,赵世荣也该知晓的才是。
现下这又是什么意思,但是终归是心下琢磨,嘴上不慢地回道,“京城来的,看样子,不是什么有着身份的人。”
他抬头偷偷觑了眼赵世荣,却见着他眸中似是有着深意,他舅舅总是这样让人看不透,“嗯,少将心思放在这些上面。”
赵万生听得这些话,耳朵都听出茧来了,心又不知不觉的跑远了,然而赵世荣的下一句话,却将他拉了回来,“我与你母亲商量过了,过段时间,将你送去军营。”
“舅舅!”
赵万生拔高了声音,这是他第一次忤逆赵世荣,“舅舅,我不要去。”
赵世荣脸色一冷,看着软弱地跪在了地上的他,“让你去是让你历练历练,又不是要你上战场,堂堂男儿,这么软弱有何用。”
“舅舅,我不去。”赵万生可是听说了,那军营里吃不饱穿不暖地,每天还都要累死累活做事。
他为什么要抛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去那儿,那里还都是些臭老爷们,没有那些温香软玉的美人儿,要他怎么活哦。
“你哭也没用。”赵世荣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若这不是他赵家唯一的子嗣,他早就一脚踹下去了。
“舅舅,那里吃不饱穿不暖的,我不要去。”赵万生爬过去,扯着他的衣角,活像是死了爹娘哭丧似地大喊着。
“凭我赵家的势力,你可能这样吗!”赵世荣恨铁不成钢,他这个外甥,读书不行,经商不行,要头脑没头脑地他都可以忍。
可是他太好色了,这些年来,自己给他处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现下便想着,走点关系,让他去军营谋得一点职位,总比在家里成日耽与美色要来的强。
“舅舅,我不要去。”赵万生哭喊着,嘶哑地说道。
赵世荣却是已没有耐心了,将茶盏往桌上一放,重重的声音吓得赵万生硬生生地停住了哭喊,他只听得赵世荣说道,“此事已定,你看着办。”
说完他便背着手,迈着大步出去了。赵万生愣在地上,忽地又是一声大喊,“舅舅,我不要去啊舅舅。”
然而嚎了许久,都没有人来搭理他。
最终,是一个仆人小心地上前,他凑到赵万生身旁说着,“公子,咱别哭了,快回去求求夫人吧,夫人最是心疼你的,说不定……”
他话还没说完,赵万生便一下站了起来,肥硕的身躯向着门外移动,嘴里念叨着,“对,找娘,她定然是舍不得我的……”
“娘亲,那个军营,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赵万生在后院寻到了自己的娘,一下子扑到了她的怀里,眼中含泪,“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求你了,娘。”
“生儿,乖,这事也是你舅舅为了你好,你就……过段时间就去吧。”赵春芝心疼地摸着他的头,虽说他平日里是混账了些,但是终究是自己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见着他哭的鼻泗横流的,心中难免地心疼。
“娘,你忍心让我去那里吗?”
赵万生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哭个天昏地暗了,他一定不能去那个军营。
“娘,我还没有陪够你,我还要给你娶媳妇还没有传承香火的,你忍心吗,这万一……万一,他们有人欺负我,我有了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真的放心吗娘——”
“生儿,这事,是你舅舅定的,我也没有办法的啊。”赵春芝自是心疼不舍,赵万生多么地娇贵她自是知道的。
“我不去娘,你和舅舅说不去好不好,我去了那儿会死的,娘。”赵万生不管那么多了,一个劲地哭闹着,“我真的会死的……”
赵春芝听着他哭的惊天动地,终于还是没忍住,“你就去一年,一年就够了……”
“不要,一天我都呆不下去。”赵万生哭的更卖力了,一抽一抽地,脸上的赘肉都跟着一起抖动。
赵春芝拿他没有办法,最终听着他越来越沙哑的哭喊,心疼道,“行行,不去不去,我一会便去和你舅舅说。”
“真的吗?”赵万生抬起头来,他哭的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你这孩子,不去便不去吧。”
赵春芝叹道,“你舅舅是看在你整日同那些女子厮混,才提出来的。”
赵万生不说话了,赵春芝却还是在念叨着,“还说,昨日竟被他给撞见了,你说说你这……”
赵春芝其实心下也是有着个小疑惑的,要说赵万生厮混,也有了好几年了,这么些年头,大着肚子来找他的不少,但是最后都查出不是赵家的,她还想着抱孙子呢。
于是又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你不去的话,也将这习惯改改吧。”
“嗯。”赵万生闷声道,反正只要不让他去那儿,怎么着都行,先答应下来再说。
“那……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人……”
“娘!”赵万生打断了她,他还没有玩够呢,再说了,这个女子娶回来的,哪有外面抢的好玩,他不乐意成婚。
赵春芝见他这模样,本就是一个呆在院落的妇道人家,面对着赵万生也不知道怎么强迫,只是说道,“行吧,你不愿意那再等等。”
“那,娘你快去和舅舅说。”
赵万生催促着,他赶紧跑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前些年,也在她的说服下,娶了几个小妾回来,玩过几次后,就觉得索然无味了,然而现下,他觉得昨晚的那个婢女,伺候的不错,他又有点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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