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停下脚步，整个人都愣了一愣，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转过来，望着自己这个女儿，喃喃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已经退学了。”
楚欣然微微抬起头，在那昏暗的灯光下，眼中的泪花，是如此的清晰。
“你退学了？！”
刘艳上前用力抓住楚欣然的肩膀，声音有些凝重：“你退学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退学的？”
楚欣然笑了起来，泪水不住滚落。她抬头望着天上那一片漆黑，哽咽道：“我什么时候退学的？你问我什么时候退学，难道你看不出出来吗？我高中就退学了！”
“什……什么，你，你高中就退学了？”
刘艳盯着楚欣然，身心不由有些沉重，自己的女儿，竟然在高中就退学了？可为什么，她还要欺骗她，说自己已经上了大学？
“刘艳，你好好看看！”
楚欣然用力挣开了刘艳的双手，将她推走。
她一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撕心裂肺地对自己面前这个震惊呆愣的女人喊道：“你好好看看你的女儿！她未成年就出来混社会了，花着你的钱，瞒着你，出来和社会上那些不良人士厮混！她挥霍着你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整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废物！社会上的垃圾！”
“啪！”
刘艳抬手给了楚欣然一巴掌，肩膀微微起伏，沉声道：“我辛苦供你读书，你就是这么来回报我的？这些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楚欣然捂着自己泛红的脸颊，声音沙哑：“难道你自己看不出来吗？自己女儿在不在上学都不明白，你真配当一名母亲吗？！”
“欣然，我……”
刘艳忽然一窒，她抬了抬自己的右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刚才情急之下，她没忍住扇了楚欣然一巴掌。现在看到楚欣然伤心难过的样子，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
“你走！你回去工作！我不要再见到你，以后，你也不需要再给我打钱！我楚欣然就算是死在外面，也和你刘艳没有半分关系！”
楚欣然指着胡同口，对着刘艳咆哮道，眼神中满是悲色。
“欣然，你不要这样，妈妈其实也……”
见楚欣然这样对自己大声地咆哮，刘艳心里异常难受，她上前一步，想要拥抱楚欣然，可双手，却始终无法伸出。
“其实什么，其实你和我那赌鬼老爸并没有什么分别，他是赌，你是忙！你们两个人既然想都那自私，那当初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你们这样，对得起我吗！”
楚欣然瞪着刘艳，声音如通过一把大锤，不断敲击着刘艳的心脏。
“欣然！是妈妈的错，是妈妈的错！”
刘艳终于忍不住，心房崩溃，上前一把抱住了楚欣然，泪水不停从她眼角落下。
“滚开！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妈妈！”
楚欣然一把将刘艳推倒在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大步冲出了胡同。
“欣然……”
刘艳坐在脏冷的地面上，望着楚欣然背影，不住地哭泣起来。
周明看着跑出胡同的楚欣然，不禁叹了口气，这样的发展，还真是令人头疼。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刘艳，语气淡漠：“作为一名母亲，你的确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话音落下，周明同样走出了胡同。
深秋夜里的冷风从胡同口吹入，寒了刘艳的身，亦凉了她的心。
楚欣然走在寂寥的人行道上，一阵阵冷风吹来，她却是毫无知觉，心里的悲伤已经将她整个人都带入了茫然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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