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把一样?”许如云用前所未有的郑重,仔仔细细的看着七夜手中的这把不像是剑的剑。
这把不像是剑的剑,却比他以往见过的剑来得更为纯粹!
领教过这把剑,其他的剑反而都变得不怎么像剑。
所以许如云始终遍布周身的内息之力,此时悄然散去。因为他已经决定,如无万分必要,他不准备去招惹这把剑。
“嗯,差不多一个意思。我记事起,这就是我唯一的玩具……和别的孩子的玩具不太一样,我的这个玩具,不容许离手。”
“什么意思?”许如云看着七夜笑了,笑得很纯真。
七夜对此似乎颇有几分兴致,他毫不隐瞒的言道,“意思就是吃饭、睡觉,甚至屙屎屙尿,我每时每刻都要拿着这玩意。我就这么拿了十八年,所以这玩意就是我的手,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快和准,对我已经没有意义。我眼到,手到,剑到。”
眼到,手到,剑到……何其狂妄!
这已经是何种境界!
如此狂妄的一句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许如云都会嗤之以鼻,但此刻面对七夜,他唯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所以你十八岁出道,一出手便刺死了崆峒派的大弟子,下一任掌教的不二人选,三十九岁的任洛。”
七夜只是笑了笑。
他五指轮转,剑亦随之在指尖轮转。
他的五指转的越来越快。
剑随之愈转愈快。
他似乎是在玩。
在某一个瞬间,那柄不像剑的剑,突然脱手而出。
许如云眼中精光闪动。
然而那柄剑,脱手却不落,依旧在七夜指尖所不能触及的虚空中飞速的旋转着。
似有一根看不见的线,连着他的手指他的剑……
啪。
七夜伸手握住了剑。
他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许如云方才眼神中的异变,他咧开了嘴角,笑了,“看见了?玩儿一样……”
他的话未说完。
因为许如云在替他把话说完,“就能杀了我……”他叹了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件事我想你恐怕没有搞清楚。”
他自屋檐上退后一步,“我并不想杀你,我要杀的是他。”
“你的意思是,在我杀了你之前,你便能杀了他?”
“我想——赌一把。”许如云极为慎重的回答道。
“赌?!要论赌,从来没有人可以比我赌的更大。”七夜极为认真的说道,“我本来只能活七夜,到今天却已经活了七千六百五十四夜,所以这些日日夜夜便都是我赌赢的,赚到的。”
“赚到的?”许如云随即便恍然,“嗯,你的本钱很小,却赚的很多……所以,你便可以比旁人更肆无忌惮的挥霍。”
“现在同你说话,变得有趣些了。”七夜望向许如云,“既然本钱那么小,赚的这么多,所以我不怕死。明天死,今天死,此刻死,我完全无所谓,本来就只能活七夜而已……我随时可以赌上命,赌上我的全部,但是你就不行。”
“自愧不如。”许如云点点头,“每一次都可以做到以死相搏……别人确实很难是你的对手。可我还是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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