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丹……”左丘德眉头深深皱起，沉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左丘孟则抱起阎魔刀嗤声笑了，“还能是什么意思……他显然也是为‘上面’人干活的呗。”
两人说完后，罗丹这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道：“准确地说，这是我和那个人的一场交易。”
“我们不是‘行走’，没有那种深扎在心底的使命感，但利益……却是我们这种人的永恒追求。”
方纳尔略微撇起了嘴，“见惯不怪，我之前碰见你们一个同行，原则都差不多……”
“为了‘利益’，你们这种人没有任何立场和原则。”
罗丹耸耸肩，“这才叫‘商人’的绝对准则。”
“老子现在没心情跟你搞三观对碰……”方纳尔露出了一种类似狮虎呲牙的威吓表情，冷声道：“我就问你一句话，还有多长时间给我去准备？”
“这个我暂时不能说。”罗丹摇摇头，又抬手拢起了拇、食、中三个手指，“但我可以侧面提示你一下，军队素质层面，你已经完成了七成左右。”
“每个‘圣子’，都会用和你类似的方式聚集起自己的一批势力，这其中每个人的走向都各不相同，但你的方式……明显更加激进，当然也更加有效了。”
“这一点，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也可以说是你队员的效率够高。”
“可个人实力方面，你和你的这些队员们，明显还不达标。”
方纳尔细细听着，等到他说完后，才眯起眼来冷笑道：“这个我比你要清楚得多，你尽管放心……”
罗丹撇嘴轻笑，“如果你心里有了什么计划，最好是赶紧提上议程。”
“五洲排位赛近在眼前，我却发现你只剩下一次任务次数了，就算使用你手上的C级权限，也只有两场而已……”
“这短短两场任务次数，你手上起码也要有5个以上的四阶战力，否则……排位赛的时候你将没有任何优势。”
说起排位赛这个事情的时候，罗丹突然又问道：“话说你已经知道五洲排位赛的真正目的了吧？”
“啊……”方纳尔昂首轻应了一声，又笑道：“不就是让我们这些‘圣子’角逐出三六九等，借此挑选出精英中的精英，确定好下次战争时的主要领导肤系嘛……”
罗丹一脸赞赏地点了点头，“没错，但依我所见……你和其他片区的圣子们比，还差上不少。”
“如果你想要找我上面的人‘说道说道’，那最好是让黄肤系走上顶端。”
“放心。”方纳尔咧嘴狞笑起来，“不单单只是我，黄肤系里的大佬，那可海了去了……”
“你不用跟我保证。”罗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是个黑皮，也不怎么希望你们登上顶端。”
说完这话，他又顿了顿，“但是……事实摆在明面上，如果让另外两个肤系的人领导，结果不会太好。”
“你是在搞种族歧视吗？”方纳尔戏谑笑道。
罗丹缓缓摇头，“论及思想高度，你们黄肤系是走在最前头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黑肤系太蠢，白肤系又觉得自己太聪明，这是两种极端。”
“你我都清楚，极端……就代表着大风险。”
“人族，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的失败，这次若是还没有向死而生，那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方纳尔颦眉一怔，“你是个堕天使，为什么对人族有偏颇？”
“这谁说得清呢……”罗丹探手笑道：“我是个黑皮，却觉得黄肤系更为适合做领导者，我是个堕天使，同样也觉得你们人族更适合站在多元宇宙的前端。”
“或许，我就是这么一个‘叛逆’的个体吧。”
说着他又抬手示意了一圈周遭众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至于我到底是赤是黑，就留给后人去评判吧。”
在场几人尽皆默然，明明已经相识许久，可今天的罗丹却让他们觉得非常陌生。
显然，他认为自己是一个绝对中立的旁观者。
可殊不知，这宇宙里本就没有“绝对中立”这种概念。
战争来临的时候，你只有两种选择。
站队……或者死。
以史为鉴，曾有农民起义途径之地，领头人下令将当地农民的田埂破坏殆尽，以此来要挟那些试图“中立”的同族。
要么跟着我一同起义，要么就留在原地饿死。
二选一的抉择，永远能解决这世间绝大多数的问题。
世界本是复杂的，但也并非不能化繁为简。
罗丹的选择究竟是简单还是复杂，众人心里其实已经大概有了底。
可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他的选择还会不会变……就有待商榷了。
————
是夜，RedGrave市某处的街道犄角里，DevilMayCry字样的霓虹灯牌之前。
店门口架起了一些烧烤的道具，酒水食材琳琅满目，一众男男女女觥筹交错，看上去倒挺清闲。
人群外围，方纳尔昂首看向了天空中的满月，嘴角香烟上的烟灰已经燃至一半，但却始终没有落下。
身穿蓝色大衣的左丘孟缓缓上前，与他并肩而立，悠然递上了一瓶啤酒。
“看起来你压力好像很大？”
方纳尔似是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接过啤酒之后，摘下嘴边烟草掸去了烟灰。
“压力大倒是不至于，只是要想的事情太多了，我又不太喜欢动脑子，所以难免觉得有些烦……”
左丘孟抬手抿了一口手中啤酒，同样望向了那轮满月，“有些事情，总得慢慢接受。”
“我和阿德刚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想办法回去，可终究事与愿违……”
“渐渐地，我和阿德适应了恶魔猎人的工作，也认识到了一些不错的朋友。”
“将近半个甲子过去，我们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其实也挺不错的。”
“要不是你来了，我们可能都已经把‘神蛊空间’、‘炎黄计划’之类的东西给忘光了。”
方纳尔勾嘴轻笑，悠然抬起了手中的啤酒瓶。
“那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叮~叮~
话音刚落，两人背后忽然探出了一个酒瓶，飞速和两人碰了个响。
“这不是废话嘛！”左丘德窜进来环住了两人的脖子，醉醺醺笑了起来。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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