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她说的？别院的事距今最近的一次提及，也是在几年前了。
秦舒桉使劲想了想，才踌躇着小声开口道，“他好像是说……那是专门用来收养孤儿的地方，都是民间马路边捡到的孩子，等他给他们找到新家，就会送走。”
沈青澜勾着嘴角，用微笑掩饰愤怒，嘴唇紧绷成一条线。
“他人真好。”她眼睛眯成一条缝，叫别人看不清她目光中所蕴含的感情。
“是啊是啊，他还给我看过孩子们画的画，真的很可爱。”在“姚天华是个大好人”这方面，秦舒桉无可厚非的完全认同。
画？那些摆在书房的画？用头发丝都能想到那是姚天华骗她们去画的，在她们画好之际突袭。
地板上一路蜿蜒到书架前的血迹能说明一切！
他不仅这么伤害孩子，还在伤害的过程中给她们看不属于这个年纪接触范围的东西。
他是有多变态，心理有多扭曲，才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沈青澜藏在袖管下的手紧捏成拳，阴阳怪气道，“姚天华他做尽天下善事，当之无愧的大荆第一仁德，定会被世人所牢记，功成名就，安度年华！”
秦舒桉嘿嘿一笑，“借你吉言，还希望他享受生活的时候不要忘了我啊……”
沈青澜莞尔一笑，离开了床沿。
“云璟，可以叫十一殿来吗？把她送回府上吧。”她已经默认“府上”是九王府了。
这一点，云璟还是很高兴的。
然而沈青澜心情郁结，看她难过，他心疼她，导致他也很难过。
待凌忆带领一众人将一脸蒙圈的秦舒桉带走后，她几乎是立刻瘫坐在梳妆台前的靠背椅上。
“云璟，有纸吗？我要……”
面对她这个无厘头的需求，虽然他很迷惑，但还是照她说的去别院拿了一沓空白的纸来。
一看到那些洁白无瑕的纸，沈青澜几乎是强抢一般的夺了过来，两手各捏一角，一言不发的撕了起来。
对半，再对半，一张，再一张。
她越撕越快，越快越用力。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唰唰”的撕纸声，越发急躁，越发没有耐心，到最后就像发了怒的凶兽一般，在厮杀，在毁灭。
她这是在发泄。
好像是从学生时代开始的，压力过大无处释放的时候，就撕废试卷，把它想象成施加压力的对象去撕，很有效。
良久，一沓纸全部撕完了，碎纸片飘的满地都是，她身心俱疲，却感觉还没撕够。
“云璟，我那把匕首，你带了吗？”她无助的望向他。
他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匕首递给她，不明所以她要做什么。
“你再帮我一个小忙，去扯一片尸体身上的布，好吗？”她用近乎央求的眼神看着他。
“好。”他答应她，永远不问理由，永远不需要条件。
看着云璟走远，沈青澜勾起一个凄凉的笑，举刀刺向手腕。
她转眼看到摆在一旁的甜点，停下手上的动作拈起糕点，一个接一个的塞进自己嘴里，不管有没有咀嚼完，不管有没有咽下去，只是拼命的塞，塞到塞不下为止。
随后，再次拾刀割向手腕，不深不浅，一条又一条。
她用恰到好处的疼痛来填补内心的仓皇，抚平压力带来的无措感，屡试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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