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不晓得?”梅若雪恍然大悟,唇角勾着淡笑,媚眼如丝痴缠在陆云汀的身上,话却是对着柳晚柒说的,“那姑娘可得去梅园好生瞧瞧才是,那艳奴是我梅家亲自调教的,很是贴心,样貌自是上乘,姑娘想要他们做什么都可以。不过,同你对面公子气韵比起来,却是差了些。这位公子才是人间极品,若是……”
明月公主不动声色的喝着酒,身上的香味愈加浓烈,暗香浮动,梅若雪的眼神也露出了贪婪之色。
柳晚柒挑眉,未言先笑,算是明白过来这艳奴恐怕是类似于同房丫鬟那一类的,想来是有男有女,只不过梅若雪盯着陆云汀的眼神,实在是让柳晚柒觉得讨厌。更讨厌的是她居然拿陆云汀和艳奴比!
“既然那些艳奴都比不上我师兄,那我们去你的梅园又有什么意义呢?”柳晚柒轻摇团扇,悠然起身,走到梅若雪的身侧,像是打量货物一般,眼底的蔑视之意昭然若揭,“啧啧,我瞧着梅姑娘的身段姿容,虽不及我金娇楼中的头牌,但是比起花娘还算是有些姿色,若是在我金娇阁里调教上些时日,大约也配给我师兄提鞋了。”
“你拿我跟那些妓子比!”梅若雪咬牙,面上恨意昭昭。
“拿你跟妓子比,已是抬举你了。我金娇楼中的姑娘,可不是随便人能与之比较的。”柳晚柒挑眉不屑的冷哼,眸光却是意有所指的看向一旁看好戏的明月公主,“明月公主,你说,我说的对吗?”
“那是自然。”明月觉得她的目光异常清冽,似是看透了她的小伎俩一般。
梅若雪更是恼恨,语带讥讽,“你且等着,这位公子定会成为我梅园的帷幕之宾。”
“梅姑娘,但试无妨。”柳晚柒身子一侧,挡住了梅若雪看陆云汀的目光,抬手指了指门口,“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梅若雪轻哼了一声,唇角扬着势在必得的笑意,提着裙摆离开。
刚踏出醉仙居,一个长相妖艳,看着十分油腻的男子见她出来,立刻扭腰上前,如同水蛇一样缠了上来,打着油纸伞替她挡住夏日刺目的阳光,掐着嗓子说道,“小姐,这是成了?”
“成了?”梅若雪咬牙切齿,眉峰一凛,全然没了刚刚在屋内的妩媚妖娆,反而是多了些狠辣阴毒,甩手就朝那艳奴的脸上扇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锋利的指甲立刻在艳奴的脸颊上划出三道血痕,“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备轿!”
“是,是。”艳奴不敢用手捂脸,也不敢退下,只能僵直着身子,立在原地。
“哟,脸花了啊,那就不必跟我会梅园,发卖到楚香阁吧。”坐上轿子,梅若雪轻飘飘的撂下一句,立刻有随侍的人,将那瑟瑟发抖跌跪在地上的艳奴拖走。
“这是做给我们瞧呢!”明月搁下面前的茶杯,用帕子点了点唇,笑得温婉娴静。
“这位公子可要小心了,那位梅姑娘可是对肤白貌美的男子十分喜欢,尤其是喜欢手长得漂亮的男子。据说,她将样貌极好的艳奴自小养着,日日用牛奶沐浴全身,用猪油敷面净手,只为了将养出最细嫩光滑的皮肤。”
“为了保持指尖骨节清瘦,特意只让他们每日只吃一餐,用玉戒箍着。待到那些个艳奴抽条长成,就命人将那些个艳奴的手齐腕斩下,一双白嫩嫩的手,放在白玉盘中以供她赏玩。”
明月公主说得极慢,小心翼翼的看着柳晚柒和陆云汀的脸色,却发现看了半晌,什么都没看出来,不死心的继续说道,“今日原本梅姑娘不该出现在此地,二皇子手下善察言观色的人不少,何必让她一个女子抛头露面,想来是有人知会过她,醉仙居有公子这号人物。她是冲着这位人中龙凤的公子来的。”
说着,还十分担忧的看了陆云汀一眼,神色郑重的提醒道,“梅若雪怕是盯上这位公子了。”
“这样啊,我晓得了。”柳晚柒容色淡定,完全没有被明月的话吓到,团扇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话中却暗藏杀机,“这种人渣,确实惹人生厌的很,尤其是那双眼睛,黏在你身上的那一刻,我都想出手剜了她的眼珠子去给我的心肝宝贝儿打牙祭。那口感,应该很合它的胃口。”
柳晚柒说到心肝宝贝儿,陆云汀立时便明白是他送那只小老虎,无奈宠溺的笑了笑,“好,都依你。”
可明月和她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子太傅却觉得可怕,看这两人竟然风轻云淡的在谈论挖了梅若雪的眼睛做下酒菜的事情。又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尴尬的赔笑。
陆云汀心底有些高兴的,柳晚柒是在护着他,这也是他为什么忍着梅若雪的靠近而没有抽鞭子的原因。这种被自己王妃保护的感觉,简直是犹如坐上云端,飘飘乎心痒乎。
“明月公主的来意我也隐约猜到了几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即是嫁了这东夷国的太子,自然是要辅佐他荣登大宝的。不过——”柳晚柒拉长了语调,“你说那梅若雪来这里心思不单纯,公主来这里,恐怕也是有所图谋的吧。不然,也不会屈尊降贵顶着大日头,来看我们两个平民布衣。”
柳晚柒侧身斜倚在桌面上,抬手支着脑袋,“公主这身上香味不错,简直是沁人心脾啊!”
提到香气,明月郡主也没有被人拆穿来意的尴尬,漂亮的眸子看向柳晚柒,“厉害,果然是出自故渊阁的青衣客。不知这位姑娘,可看出我身上的香味,有何不妥?”
明月那双漂亮的眸子如同充盈着一汪秋水,让人起了怜惜之意。
“本姑娘不才,略通一些歧黄之术,公主身上的香味清冽浑然天成,想必不是后天调制而成的香料,而是天生就体带异香。这香味我刚刚也说了沁人心脾,闻得久了,能让人放松警惕,撤下心理防线,对你疏于戒备。”
“通俗点说,公主大约从小就觉察出身边的人十分好相处,对你格外亲近。你想办成的事情,处处都比别人更容易一些。”
“就比如刚刚那位本有招揽之意,却突然转而暴躁的梅若雪,她是着了你的道了,啊,不,应该说是着了太子的道了。公主饮酒之后,身上的香气会愈加浓烈一些。正因如此,梅若雪才会突然失控,大着胆子勾搭我这师兄,还不惜为此与我起了争执,结下了梁子。”
梅若雪的时空,明月公主可是功不可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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