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闻言,好奇的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柳晚柒。略略有些诧异,在她看来柳晚柒可不像是那种带着这么贵重礼物,来看如夫人和柳以柠的人。
“多谢县主关心我的母亲。”兰芝屈膝一礼。
“还是兰芝识趣,不过,我在这个老参里下了分量极重的毒,只要切上一片熬药煮汤,保证会让人七窍流血,立时毙命。”柳晚柒轻描淡写的说道。
“对了,还有这个,跌打损伤膏,我也在里面加了点料,但凡用一点,皮肤就会加速溃烂日久则生蛆,必须割掉腐肉,才能让伤口好转。你可要看看品相如何,给夫人和小姐及时用上才好?”
随着柳晚柒每说一句话,柳荣桓的脸就更黑了一层。
兰芝被吓得手一抖,盒子脱手眼看就要砸落在地上,却被白茶一个箭步上前,稳稳的拿在手中,“兰芝姑娘小心,这些礼物可是县主精心挑选的,切不可损毁。”
“是……是……”兰芝慌乱的点头,战战兢兢的让丫鬟上前接过。
两位姨娘和自家女儿,相互看了一眼,也不敢插嘴,只是默默的退到一边。
“这么好的东西,我特意送给丞相大人,大人何故这般脸色?”柳晚柒盖上锦盒的盖子,看了看柳荣桓的表情。
“臣,多谢县主关心。”柳荣桓咬牙,拱手道谢,“县主里面请。”
“不必谢我,都是我应该做的。”柳晚柒咯咯一笑,进了客栈内,十分嫌弃的打量着客栈内饰,这比当初他们在东夷包下来的醉仙楼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想来也情有可原,因为修缮相府和包下客栈需要大笔的银子开销。如夫人又不善经营生财之道,于是乎紧锣密鼓的变卖了郊外好几处庄子,和城中经营不善的几个铺子。
柳晚柒早就料到会如此,安排人化成买家,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庄子和铺子,归在了自己的名下。
丞相府的东西,不论是阴谋阳谋,她都会一件一件的收回手上。这些到手的田契铺子,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端坐在堂上,丫鬟十分有眼色的送上了茶水,柳晚柒黯然点头,端起茶杯细细看了眼不够清亮的茶色,喝了一口噗的又吐了出来,拿着帕子擦了擦唇角,脸上嫌弃的意味更浓,“这可是去年的陈茶,丞相居然用这个拿出来待客,看来拿钱办事采买茶叶的人,在这上面贪了不少银子吧。”
“这还多亏了县主说丞相府豢养乐师,穷奢极欲,才有了你面前的这杯茶。”柳荣桓面上恭敬,说出的话却满是讥讽之意。
“不愧是多年为官,这种场面功夫做起来一向是得心应手,本县主佩服。”柳晚柒淡淡挑眉,“不知,柳丞相最近睡眠可好?我瞧着丞相大人精神怠倦,眼窝发黑,莫不是最近几日没有休息好?可是晚上做噩梦了?”
一提起这个,柳荣桓的脸色青白交加,那张始终挂着笑意的面皮出现了丝丝龟裂,这几日不论他派多少护卫守在他的床边,每日清晨醒来,都会看到一颗新鲜的人头悬在他的头顶,如此已经三日,他都快神经衰弱了。
而死的这些人,都是丞相府中的无关紧要奴才,或是洒扫,或是院外的护卫,这些人看似毫无关联,他却明白的很,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灵犀院众人的死有关。
柳晚柒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看他笑话,柳荣桓微眯着眼睛,压低声音道,“你已经烧了丞相府,拿走那么多金银,现如今还要杀了这多条人命,究竟想要做什么?”
“柳丞相想听什么?我是在烧杀劫掠,杀人泄愤吗?”柳晚柒喟叹一声,语速极快,“没错,丞相府是我派人放火烧的,你密室里的金银珠宝也是我叫人拿的,好让你身无分文,在京都之中毫无立锥之地。”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还丧心病狂的每天趁着夜色杀一个人,把人头齐着脖子割下来,挂在丞相大人的床头。所以丞相大人沦落到住着破落的客栈,喝着陈茶的苦日子,还日日都被噩梦侵扰,时刻担心自己小命不保。这些就是我回京之后干的事情,不知丞相大人可还有不清楚的地方,需要我解释一二?”
柳晚柒说完,满室皆静。众人都因为这一席话而哽住,仿佛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这些事情要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柳晚柒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火烧朝廷命官府邸,还烧杀劫掠,杀人恐吓!
柳荣桓完全没有想到,柳晚柒会说出这样的话,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你可知道你刚刚说了些什么?”
“当然知道。”柳晚柒支着下巴,无辜的摊了摊手,“丞相大人不如把我刚刚说的写份声情并茂的折子,明日进宫递给皇上,让皇上给你做主!拿了我的县主头衔,将我下入牢狱?”
柳荣桓心中正有此意,可是对上她那玩味的笑容,瞬间就让自己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他突然间明白了柳晚柒这么做的意图,这件事情的干系很大,柳晚柒如今是县主身份,与自己无冤无仇,若是他将这件事情昭告天下,就违背了皇上密旨的内容。这件事情,即便是他想,也万万做不得啊!
就算是私下里告诉皇上,皇上也不可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最关键的是,这些事情,他都没有任何证据来佐证柳晚柒所犯下的十恶不赦的大罪。
一旦皇上把柳晚柒叫去殿前对峙,以柳晚柒的才智和皇贵妃对她的偏爱,皇上很可能虽是给他扣上一个诬告的罪名!将他撕了给柳晚柒泄愤!
想到这里,陆云汀收敛了心思,冷声喝道,“柳晚柒你别得意,你当真以为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吗,我终会找到证据,在皇上面前揭开你阴狠毒辣的真面目!杀了这么多人,你以为你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吗?”
“刚刚我只不过是开玩笑的,丞相不会信以为真了吧!哈哈哈哈……”柳晚柒一脸的纯真无邪,好像把刚刚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淡笑着开口,“丞相再说什么,什么杀人,我可听不明白?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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