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做过什么错事，迟早是要还的。杀人者偿命，欠债者还钱，天经地义。听说老太太您在同源钱庄存的金票，几个月前存进去的可是不少呢，你说说，里面有多少是从灵犀院拿出去的。之前的这些，又有多少是我母亲的陪嫁？要我拿出我母亲的陪嫁单子一一核对给您听吗？恐怕这里面没有一文钱是你自己的吧，全是我母亲的，是吗？”
柳晚柒笑的和善，似是在与老太太拉家常，可是说出的话，却让老太太笑不出来，眸中待着丝丝惊恐和诧异，她怎么会查到？同源钱庄的信息从来都是极为私密的东西，若非本人去，谁也不能查账的，柳晚柒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当初……当初，都是韩氏、如夫人给我的，我怎么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老太太脸色发白，唇瓣颤抖，“而且，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同源钱庄存了些什么？莫不是你偷了同源钱庄的账册？这私账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你这是偷窃知道吗？”
柳晚柒咯咯直笑，“老太太，别紧张，偷账册这么低级的事情，我怎么会去做呢？我刚刚不是跟您说了嘛，我是青尧世子的义妹，同源钱庄是世子的产业，我现在是同源钱庄的股东，有权查阅任何人的私账。您啊，不要想着报官啊什么的，我做的是正经营生。而且，看样子，我父亲好像还不知道您有这么多钱。”
“这些年，你零零散散的将上万两黄金，通过同源钱庄的户头接济给了你那远嫁他乡的女儿，想来柳荣桓也是不知道吧！你疼爱你的女儿，远比他这个抱来的养子，更为亲厚。”
“也怪不得你对相府中的几个小姐不闻不问，总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连带着对柳荣桓的那份漠视，也带给了她们，所以柳以柠偷了你的金子，你可以将她关进京兆府，也能将杀人的柳熙若丢进天牢。当真是一个好祖母啊！”柳晚柒扶稳了老太太，一字一顿的说道。
老太太张了张唇，闭了闭眼，霍得张开，温情早已不见，一双浑浊的眸子满是精明之色，颤抖着说道，“说吧，你究竟想怎样才肯放过我！不回丞相府也罢，要杀人你继续杀！我管不得你了！”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绕弯子。
柳晚柒悠悠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宣纸递到了老太太的手里，“我母亲的陪嫁，一件都不能少，一个月之内，送到郡主府，灵犀院的东西，你怎么吃进去的，怎么给我吐出来。这件事情，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如果您做不到，京都报馆的老板是我，老太太您看着办，遗臭万年，被柳荣桓赶出丞相府，不是梦。”
“你当真要如此？”老太太捏着宣纸的手在颤抖，颤巍巍的问道，“你这么做同逼死我有何不同？”
“区别很大啊！若是我要真的逼死你，你会死的很惨，如夫人刚刚在花厅中的样子，您不是看到了吗？”柳晚柒站直了身子，又恢复了温婉恭顺的模样，“老太太，我对你的憎恶，不比对如夫人的少。”
“柒儿，我可是你的亲祖母啊！你初到府上，我曾经也是真心疼爱过你，你也在我膝下承欢过啊！为何，为何要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老太太眼中泛着一滴浑浊的老泪。
柳晚柒顿住要离去的脚步，微微侧首，唇角勾着一抹邪笑，“老太太戏过了，我说过，你这招对我没用，当初有心派人杀我，再多的疼爱不是也没有抵过金钱的诱惑吗？太假了，就别浪费您宝贵的演技了，不过这招对你儿子可以用用，说不定对你儿子有用，要不你去求求他？”
老太太突然就止住了眼泪，唇角紧抿着，眸底满是阴狠之色。
我就知道，这个老妖婆不会悔悟的。柳晚柒轻哼一声，不远处一直站在庭院中央等她的陆云汀摆了摆手。
陆司晨若有所思的看向柳晚柒，想要跟上去询问几句，就被身侧的陆云汀的轮椅堪堪挡住去路，“五哥，这是要去哪？”
“没什么。”陆司晨脸色露出标志性的笑意，“这是看郡主要走了，送送她而已。七弟这还未成婚，就如此上心柔佳郡主，郡主真是好福气。”
“不牢五哥费心，我家王妃我自己去送，五哥还是留下来，好好安慰一下丞相大人才是，他似乎看起来十分伤心呢。”陆云汀丢下一句话，让东离推着他离开。
陆司晨脚步顿在原地，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
钟云瑶被柳晚柒带回了郡主府，哭叫着让柳晚柒杀了她，给她一个痛快。柳晚柒顿觉好笑，“你要想死，我偏生让你活着。那么喜欢五皇子？为了他甘愿去死，那我就要让你好好看看五皇子是如何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子，把你抛之脑后的！让你看清楚，一份真心喂了狗是什么滋味。”
中秋宫宴上热闹非凡，柳晚柒一席郡主正装，端的是优雅高贵，就连身边的安乐公主，两人并坐，丝毫不逊色半分。
陆司晨端着一杯酒，遥遥朝柳晚柒举杯，柳晚柒含笑以对，却滴酒不沾，只是微微侧首，同身边的流苏低语了几句。
安乐对柳晚柒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变，谈不上热络，但是绝对的敬而远之，就连目光对视也是能避则避。
流苏点头离开，没过多久，陆司晨就端着酒杯走过来，“两日不见，郡主愈发出落的标致，惹人怜爱了。”
眼见着陆司晨没有自觉，竟然自己找上门来，柳晚柒心底厌恶，面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道了一声，“谢谢。第一次当人类，随便长长就是这个样子了。能得五皇子高看，真是荣幸。”柳晚柒皮笑肉不笑，假意客套起来。
“郡主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君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是先前有什么对不住郡主的地方，在下给郡主赔个不是。”陆司晨态度诚恳，对柳晚柒不冷不热的态度丝毫不在意，退后两步，深深一揖，态度诚恳的何止一星半点。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刑部、京兆尹、监查寮做什么？摆设吗？”柳晚柒咯咯一笑，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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