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钱梦展开的关系图，秦桑和周颖都忍不住坐下来细看。
钱梦声音平和，语速不快：“孙家最大的靠山就在京城，所以他们总是看不起水城的人家。有的是看起来与他们交好，但实际上只是有彼此暂时的利益往来，互相利用而已。”
“说个最为明显的例子，每次孙家设宴，不管与他们的关系如何都会给水城里有点儿名声的人家送上请帖。从这点上，是把名声赚够了的。”
“但是宴席上他们会选择对谁亲热，对谁冷淡。而这些，都是没有规律的，你只能从中细细揣摩孙家到处是想要干什么。”
秦桑眉头微蹙：“我之前听大毛说，乔蓉在孙家宴会上，被孙夫人极力赞扬。之前我也猜测过，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有了那天在火锅店的事故？”
钱梦点头：“我当时也猜到了乔蓉可能会对我做什么，但我也知道她不敢做的太过分。只是没想到，她已经黑心到了这种程度。”说到最后的时候她语气有些恨恨的。
但是过后，她自嘲道：“其实也是我太自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我疏忽了。”
周颖这是又问：“那乔家有没有把赔偿金给你？”
上回在衙门，钱梦是开出了天价的。许知府进行了适当削减之后，定下了最终数额，但对于乔家来说也够呛。
“已经来了一半了，还有一半说是年前给。我也不是那些喜欢赶尽杀绝的人，但等年后如果他们不给，我也不怕再去趟衙门。”
周颖称赞道：“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干脆的性格。擅长利用自己的温柔，但也不会放弃适当的强硬。”
钱梦笑着低下头，继续说孙家：“水城里很少能找到与他们家深交的人家，从这一点来说就是我们的优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次你们去许府，许夫人应该和你们提出了合作吧？”
秦桑叹了口气：“果然在你们这些人的圈子里面，我们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消息比我灵通的人可多着呢。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许夫人所代表的许家生意，是水城里勉强能够和孙家抗衡的存在。而神医郡主，你们所代表的利益集团，已经和许家结盟，就意味着孙家首富的日子快到头了。”
秦桑摆手，不肯定，但也不否认：“和许家结盟是算不上的，只能说是合作。之前我们也犹豫过要不要找许家。”
钱梦笑言：“至少在我看来，这样的的选择是不错的。你们本身就不赖，如果选其他城中富户，也会制裁孙家，只不过是时间早晚有些不同罢了。可是许家不论是在名声还是渠道上，比水城的任何一个人家都要强。”
这是很容易想通的，毕竟孙家的主要势力是在京城而不是在水城。
“所以接下来我们的步骤，是不是挨个过去结交好那些许家敌面人家？”周颖问了一个秦桑也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这倒未必，如果我们不经过仔细的甄别随意结交的话，很有可能日后在弄出一个孙家来。我的观点是，先抓紧许家，然后一点点扩散下去。说实话，我也不过是个没出过闺阁的女子，轮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情，绝对没有许夫人了解的多。许家一定会率先为你们挑选出来一批人的。”
秦桑摸摸下巴：“不过许夫人的建议估计也不能轻信，她最主要的是维护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我们的。”
“好了，其实我知道的也就这么点，日后合作的过程里，我们还有机会了解更多。”说着钱梦放下人物关系图，转而拿出了被她标记过的水城地图。
“水城主城区的大部分生意都被孙家所占据了，我倒是有个想法。”
秦桑看了一眼地图后，忍不住自己的笑意说道。
“你怎么还学会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快点儿说。”周颖拍了拍秦桑的胳膊。
秦桑先是小小的抱怨：“你以前对我可没这么凶，怎么，见着钱梦了就不把我当回事了？”
周颖捏捏她的鼻子：“你就说吧。”
“我这个方法一句话概括就是‘农村包围城市’。”秦桑说着心中默念，还请毛爷爷莫要怪罪。
“具体说说？”
“孙家掌握的经济大头不少都是高级的酒楼、书店、布店、成衣店之类的，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的起的。因为数量多，卖得贵，质量好，所以各个产业之间还能互相帮衬，变成一个产业链。这种情况的弱点就是，脱离广大的人民群众啊。”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以普通百姓为主要消费对象？”周颖率先问。
“可是……”钱梦犹豫着，“百姓是不会需要他们消费不起的东西的，这一点太难了。”
秦桑叹了口气：“你们到底还是城里住惯了的小姐，不像我，在村里头长大，而且还是穷乡僻壤的那种。百姓需不需要那些东西，不是根据他们个人的喜好，因为好东西大家都喜欢；而是看他们能不能负担得起。水城又不是吃饱饭都难的穷乡僻壤，百姓还是有点购买力的。”
“我们就先从种地开始。采用租赁方式让农人出产粮食和药材作为供需。在通过这些农人，把产品进行加工，提高价值。这是其一。”
“再从日常用品来看，除了那些农人百姓自己就会做的那些，我们还可以多制造一些农人需要的产品，低成本，高品质，低价格来售卖。具体的就比如手套、面罩、布帽子等。这是其二。”
“再把视线放到富人们最爱的东西上，我们可以主动研制一些成本差别不大，品质相当不同，价格能打的东西。最好的例子就是秦柔的胭脂。不过这丫头竟然没想到拿到乡下去卖，也是可惜了。而这，就是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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