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节约时间，落地以后整个团队直接就开始了拍摄准备。
第一个拍摄地点在海边，于锦鲤敏锐地发现拍摄团队周围有几个同样扛着相机的粉丝。上一次在公司拦下她的圆眼睛姑娘赫然在列，细伶伶的胳膊托起相机长长的镜头对着陈敬夏疯狂按快门。
助理姐姐像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解释说：“MV拍摄这一类的行程都是公开的，站姐直接过来拍的饭拍有的时候比我们的路透图发出去效果还好。”
“于锦鲤——”
服化老师招手叫她过去，于锦鲤一掀帘子进了拍摄组在海滩上搭起来的小棚子里，终于从外面站姐始终不断的咔嚓咔嚓声中得到片刻的喘息。
凑在一起的四家站姐举着相机一边拍一边窃窃私语。
“听说这次哥哥们的MV有女主角。”
“你听谁说的，别是小道消息吧？”
“真的，你看网上都翻了天了！”
“可是你看，这哪有女艺人啊？他们不会随便找个泰国女孩吧！”
“是啊，一共就俩女助理，网上真是瞎传……”
于锦鲤撩开帘子出来，她们立刻噤了声。圆眼睛不由地举起相机把她拍下来。
留在她取景框里的少女穿着白色的棉麻连衣裙，赤脚踩在沙滩上留下浅浅的脚印。清澈透亮的眼睛在眼尾处点缀上橘红色的眼影，非但没有显得非主流，反而更有一种夏天的清透感。
“大变活人吗这是？”
“好像是天河的练习生，刚才戴口罩的那个。”
圆眼睛笃定地说，她认出来了于锦鲤。
为了避免粉丝抗拒，整个MV几乎没有于锦鲤和SEASON男团里任何一个人同框的画面。下午先拍的是于锦鲤的部分，剩下四个少年在沙滩上跳舞适应脚下的环境。
“预备——”
助理姐姐递给她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四瓶不同口味的苏打汽水用以响应歌曲的主题《SODA》。她接过袋子，按照台本在沙滩上奔跑着，肆意绽放笑颜，背后是普吉岛的碧海蓝天。
“ACTION——”
“跑太快了，重来。”
“感觉不对，重来。”
“把汽水举起来，不是那瓶，举陈敬夏那瓶，橘子味的。”
四瓶汽水分别代表四个少年，陈敬夏是橘子汽水，是这首歌的C位。
因为不是剧情向MV而且又不是主角，于锦鲤基本上就只需要提着汽水瓶子在海滩上跑一跑，撬开瓶子喝两口，最后补拍几个近景的笑容，这个场景她基本上就完工了。
导演看着取景框相当满意，和江百川勾肩搭背：“江制片就是会选人，这姑娘根本不用刻意去找感觉，往那一站就成。”
还好还好，没掉链子就好。
于锦鲤放松下来，把拍摄以后没有用处的汽水分给了围在拍摄区边上，顶着大太阳大汗淋漓的站姐们。
“辛苦啦，小心不要中暑呀！”
白裙子的女孩笑得眉眼弯弯。
“呜呜呜她是天使吗怎么那么好！”
“哇天哪她怎么知道我是叶冬家的，特意给我苹果味的！”
“巧合吧……不对啊她也记住我是林春隽家的了特意给我粉红色的！”
“她叫什么啊啊啊！妹妹你赶紧出道，出道了我一定推你！”
圆眼睛握住橘子汽水的瓶颈，玻璃瓶子还带着点凉意，她“呲”的一下起开瓶盖，也加入了站姐们咋咋呼呼的感叹中。
这是什么小仙女啊，太细心了吧。
比起舞蹈教室里没日没夜的练习，拍摄MV简直可以说得上是轻松。况且她在这支MV里的定义只是个花瓶，拍摄进度快得不可思议。第二天森林里的场景她也率先完成，盘腿坐在机器前看取景框里不断调整动作的四个人。
从站姐那里传来的喧闹声将她一下子拽出了舒适区。
“天哪，天河出了新的女子组合！”
“不叫组合吧，M18说的是公开练习生吧？”
“都公开了，还成团了，也算和组合差不多了。”
“C位我看看……韩诗音？别说还真有点漂亮！”
“快看看有没有我们小仙女！”
“没有，我看了好几遍了，没有她。”
“她都跟着SEASON拍MV了，怎么能没有她！”
“……”
M18？不是三个月以后才出道吗？
——你愿意等吗？
——三个月以后，都是你的？
——我愿意。
马薇的话还历历在目，为什么才过了不到一个月，M18就出道了？
她的位置，还在吗？
“李总，您怎么来了！”
“已经不是李总了。”李佳木穿着度假风的碎花大摆裙，连口红都是温柔的奶茶色，她左手挽着未婚夫，和在公司里冷艳强势的样子截然不同，“于锦鲤在吗，我可以借用一下吗……”
“瞧您客气的，她都拍完了，接下来的时间都是您的。”导演马上招呼于锦鲤，却不见反应。
李佳木看到她盘坐在地上，双目尽是迷茫，心中大概有了数。
她应该是知道了吧。
拍摄的时候都是跟着团队一起蹲在拍摄点吃盒饭，这是于锦鲤来了泰国以后第一次下馆子。她却盯着满桌子令人胃口大开的菜碟发呆。
李佳木开了口：“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我提前卸任了董事长。”
于锦鲤木木的点头。
“所以M18的事……”她带着歉意说道，“M18不是我管了，出道时间突然提前我也没想到。”
“本来没有想来找你的，有些话我跟你说不合适。”
“不过反正我现在也没有职务了。刚才你也看见我未婚夫了，这趟旅行结束我就要结婚了，现在和你聊聊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佳木叉起一个冰淇淋球。
于锦鲤突然无厘头似的闷闷地问：“是因为我……还不够好吗？”
“是因为我不够好吗？”她紧接着把“还”字去掉了，重复了一遍。
李佳木了然，果然是因为M18。
“你很好。”
于锦鲤低头不语。
“可是你很好并不代表着能出道。”李佳木习惯性地用手指勾起一绺碎发，紧接着说，“这一年来你做的我都看在眼里，如果我还是李总就一定让你出道。可是现在不是我做主。无论你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优秀，我都打不了包票你一定能出道。练习生就是这样，努力不一定会出道，可是不努力一定不会。”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必须接受。”
“李总，您当时选我进来的时候，到底看中的是什么？”
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自从她进天河以来就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我看中了你的未来。”
“你的未来会是天河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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