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这么说师父，云初月心里很不舒服，但想到曾经景夕告诉过她有关他娘亲被献祭的事，她又不得不赞同慕阙歌的观点。
林枫对她一向很温柔，但无法掩盖他本质冷血无情的事情，他对什么都很漠然，除了与神界有关的东西。
“师……国师为什么会伤你？”她忍不住问了一句，难道林枫发现慕阙歌是魔族了？
慕阙歌微笑道：“月儿，有没有兴趣听我说一说当年我和你娘的事？”
周薇和刚刚进来的慕非立刻支起耳朵，这件事慕阙歌谁都没告诉过，果然还是亲生女儿面子大，一来就有这等荣幸。
云初月沉默半响，才点了点头道：“你说吧。”
她对那段过往的确挺感兴趣的，而且也想知道慕阙歌为什么独自离开，留下杨素素一个人在人界。
见她答应，慕阙歌显得很高兴，理了理话头才说：“二十年前，我刚踏入天阶上期，那时候有着年轻人的通病，认为天下之大唯我独尊，所以就想去外界看看。我花了一个多月时间，终于在一次偶然机会找到了通往人界的出口，于是只留下一份口讯就那样离开了。”
说到这里，他情不自禁摇了摇头，大概在感叹那时候的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人不风流枉少年，他要是不出去，也不会遇上素素。
“我在人界各国游荡了差不多三个月，感受着人界与魔界的不同，也想多学点人界的优点，打算回到魔界去实施。三个月后，我刚巧到了东玄国，那时候有一位富商发现了一处密地，于是召集高手前去寻宝，我对人界的宝贝很有兴趣，于是就报名参加了，就是那次寻宝，认识了素素。”
提到杨素素时，慕阙歌整个人都柔和下来，眼里更是散发着温柔的目光，云初月忽然觉得，也许他是真的很爱娘亲。
“那次寻宝，我和素素慢慢熟识起来，最后是我两一起找到那件东西的。富商付了我们很多酬劳，素素请我去东玄国京城游玩，我答应了。那时候刚好四国举办什么交流会，素素是学院弟子，也参加了选拔，而且成功入选了。就是那一次，我去学院观赏她的比试，被学院长老发现了身份……”
慕阙歌叹息一声，就是因为自己大意，不知天高地厚，才会发生这种事。
即便他那时修为已经达到天阶上期，但学院里高手如云，修为比他更高的也不是没有，他魔族的身份就被揭穿了。
“我开始被人追杀，素素知道后居然来救我了，但那些长老居然对我使用万佛术！”
云初月陡然一惊，想不到慕阙歌也被人动用过万佛术。那种感觉几乎让人生不如死，原来他以前也经历过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同病相怜，云初月对慕阙歌忽然没那么憎恨了。
“是素素在长老们面前求情，让把我交给她，她说是她把我带去京城的，所以会亲手把我杀掉。长老们相信了，但素素并没有杀我，而且我显露出魔族的样子，情绪也开始失控……等我恢复正常后才知道，我们犯下了错误。”
或许不是错误，而是美丽的结合，因为那次之后，他们才有了云初月。
云初月默然，杨素素知道慕阙歌是魔族，在那种情况下居然没有杀掉慕阙歌，还和他发生那种事，母亲也是真的爱慕阙歌吧？
“后来呢？”周薇比云初月还心急，忍不住问出声来。
慕阙歌神色顿时一黯，道：“再后来国师就出现了，他将我重伤不说，还给我下了禁制，把我扔出了东玄国。许是我和素素缘分未尽，那一年素素去南翔国参加交流会，我们在南翔国又见面了。但她并未告诉我她怀孕的事，交流会期间，魔界的人就找到我，说大哥陨落了……”
“我让素素跟我去魔界，但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就是那个性子，虽然接纳了我，但从小受的教育根深蒂固，对魔族没有好感。让她放弃亲人朋友和从小生活的地方，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因为大哥的事，我不得不回来，那时候魔族内部动乱，我要是再不回来，魔族可能就分崩离析了。”
所以他们错过了，而那次相见，已是永别。
云初月心里酸酸的，如果慕阙歌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并不是抛弃她们母女，因为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有个小生命存在。
作为魔界继承人，他也不可能对魔界弃之不顾，而杨素素更不可能跟他到魔界。
孰是孰非，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云初月知道他不是故意抛弃她们就够了。
“但你就算不能亲自来东玄国，也可以派手下来啊？你为什么不来找娘？”她依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慕阙歌苦笑道：“不是我不想，是没办法。林枫的确很强大，我派过三次手下都被他发现了，而且都是天阶高手。”
云初月忽然想到，林枫曾说过东玄国的大事他都知道，看来并没有说谎。
“第四次派去的魔族没有去东玄国，而是去了挨着东玄国的南翔，他们通过南翔的人打听到了一些你娘的消息，说她已经嫁了人，还有个女儿，丈夫姓云。”
慕非恍然大悟，难怪他当初说起云初月这个名字时，慕阙歌会陷入沉思。
“再那以后，我就没有探听过她的消息了，知道她有夫有女，过得好就足够了。”
慕阙歌笑容里有一丝苦涩，如今看来，似乎素素和月儿过得并不好，他当时为什么不派人打听得更详细些呢？
“月儿，你能原谅父亲吗？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你给爹一个机会好不好？”
慕阙歌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询问着，与杨素素分开了那么多年，他不希望再与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儿分开了。
“听说你是在人界被揭穿身份才来这里的，那就不要再回去了好不好？留在这里，爹会好好照顾你的，一定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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