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她朱唇轻启，眼里顿时蒙了一层水雾。本来已经过了十几年，那个男人也只陪了她五年。明明眼前已经全无那人的面孔，这一刻，知道还有父亲后她竟然忍不住地颤抖。
“五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旁边香莲看她的神情不对，也急了起来。两只眼睛急切地向她探寻。
“没什么，”林凌雪用手背将流出来的眼泪拭去，“你把小六叫到我房里来，我有事情和你们说。”
香莲瞧着林凌雪一瞬间身上有什么东西好像变了，以前五小姐随时随地地在林府都会竖起一身尖刺，刚才的一刹那，五小姐身上的刺好像全收敛了。
虽然悲伤，可之前出门那副要杀人，充满戾气的样子没有了。
怕真有什么事，香莲赶紧去把小六叫了过来。
二人忐忑地进了房，桌上的东西吓了她们一跳。五小姐平时藏得好好的钥匙和凭条这会儿全拿到桌上大摇大摆地放着。
“你们来啦，”林凌雪听到动静抬起头，强忍着泪微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这些是什么想必你们也知道。潇潇，这些都是你的嫁妆，都是奶奶留给你的，你拿去收着吧。
香莲，这几年要不是你跟着我们，我和小六日子想必也不会好过。这里一个小箱子有我留给你的。以后我不在了，你好好照顾潇潇，不要让人欺负她。”
林凌雪仔细地一五一十把东西给她们理好，放在她们面前。
“香莲，以后小六就拜托你了。”
她转身去收柜里的衣服。
小六的手摸上钥匙，用力地把钥匙的痕迹刻在手心。
“说到底，你还是要走！你别以为和沈哥哥睡了一晚，他就会娶你。林凌雪，你们欠我的，你们怎么可以走！”
小六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上。
“娘死了，祖母死了！我现在一个人都是你害的。林凌雪，你知道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当初和沈哥哥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我也会受伤害啊。”
林凌雪开柜门的手停住了，静默无言，空气中揪心的气息在不断蔓延。
小六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扯开衣服。
“你看哪，我才十六岁，可我这副身体，我自己都嫌脏！你要和沈哥哥走也可以，我要和你们一起。”
她加大了劲儿拉住林凌雪的衣袖，林凌雪反手抱住她，轻拍她的背。
“潇潇，我只是要去我父亲哪里了。你放心，我走后就就不会再回来，我也不会和你争沈墨城。
我知道我留下来你的愿望很难实现，现在五姐成全你。以前奶奶说过，让我好好照顾你。现在这，就算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为你放弃沈墨城。
你放心，有地契在，有族长在，大夫人她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她还要无事生非，香莲知道大夫人和二姨太的交易，可以拿这个威胁她。等我安顿好了会回来接你。”
小六从歇斯底里的情绪中缓和过来。
“你说真的？”
林凌雪拿出书信放到她面前：“父亲约我今晚在八仙阁见面。潇潇，如果你能和沈墨城在一起，我就不回来了。如果不能，我就回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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