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晴朗无云，饱和度极高的蓝色涨得眼眶有些发酸。
即便如此，虞清酒还是隔着车窗仰头看这栋气势雄伟的建筑怔了好一会。
在A市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位置，贺氏集团的办公楼占据着大半条街的区域，耸于云霄，难免让人觉得有些震撼。
“一会进去，他们会给你分配工作职位。”前排司机稳当踩下刹车，贺随舟黑眸氤氲开温和，声音低沉地提醒。
还不忘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
“知道了。”虞清酒护着自己的发型，躲开他的手，撇嘴有些不乐意地看着他。
下一秒，报复性地将贺随舟的领带扯乱。
自从她答应到贺氏集团上班后，明显感觉到贺随舟对自己的态度纵容了不少。
就像现在，贺随舟的领带横七竖八地歪着，有种突兀的痞气，他也只是勾了勾嘴角，眼神柔和，没有任何要发火的迹象。
虞清酒眼神里闪过一丝得逞后的心满意足。
“系好。”贺随舟这语气听着莫名像是哄，加上他刻意侧身过去，后座的空间本就不大，虞清酒本能往后躲，身体贴上了车窗，没有退路。
鼻息间充斥着他身上的幽香。
虞清酒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窘迫。
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地，只当什么都没听到，视线一直看着前面。
虞清酒没办法，老老实实地替他系好，卷睫轻颤，动作利索，而后赶在贺随舟下一步动作前，拉开车门慌乱而逃。
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叔叔。”
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分明是要气他。
贺随舟听到了，倒是没生气，只是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嘴角溢出一抹极浅的笑。
“你好，我是今天来报道的实习生。”另一边，虞清酒缓了缓呼吸，走到大厦前台。
“请跟我到这边来。”前台脸上挂着明显训练过的得意微笑，将虞清酒引到会议室。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坐了好几个人。
“在这里稍等片刻，一会人事主管会过来安排你们入职。”前台告知。
虞清酒道了声谢，跟着其他人坐下来等候。
刚一坐下，门就被推开，有个女生风风火火走进来，视线落在虞清酒身上多了几分深意和探寻，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位置。
“刚才送你过来的是男朋友吗？”那女生语气有些尖锐。
虞清酒心下一慌，脸上依旧淡定从容，笑了笑，“不是，就一个代驾。”
“代驾开阿斯顿马丁？”女生嗤笑，觉得这话像是假话。
那辆车还是限量版，价值一千五百万，整个A市能开上这辆车的豪门子弟寥寥不过几人。
但打量了一下虞清酒，不仅衣服普通，包也不是名牌包包。
要是真有这么一个男朋友，总不至于这么朴素。
她又试探问了几句，但都被虞清酒轻描淡写敷衍了过去，很快没了兴趣，转头和别人说话去了。
虞清酒默默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们当时停的位置并不显眼，对方并没有看到贺随舟，不然这第一天上班，指不定得把她传成什么样。
过了一会，人事部主管进来，简练说了一通员工守则，然后分配职位。
话音刚落，虞清酒就听到压低了的议论声。
“千万不要是总裁助理，老天爷保佑。”
“这总裁又老又丑脾气又硬的，谁碰上都得是大写的倒霉，我可不想大好青春都花在给糟老头子打下手身上。”
虞清酒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贺氏集团的总裁位置可就只有一个人。
脾气超硬还能理解，这贺随舟什么时候和又老又丑这四个字挨上边了。
她思路一转，想到的是半个小时前近在咫尺的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挑不出一丝毛病，眉眼里化开了一点点笑意……
“虞清酒。”会议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装扮性感的女人，站在人事部主管身边点名，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她两眼，而后冷声道，“你的职位是总裁助理。”
一语惊起千层浪。
虞清酒呆愣着，完全没反应过来这个噩耗。
这意味……她在公司里得全天跟在贺随舟身后工作。
其他人想法和她完全不同，眼神带着深深的同情，仿佛在看一位有去无回的战士，替她惋惜的同时也庆幸遭殃的不是自己。
“我、我可以申请换职位吗？”虞清酒商量着开口。
“瑟琳娜，你看？”公司向来人性化，实习生对调岗位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这次是贺总的秘书亲自下来选人，自然轮不到他做主意。
“实习生的工作就是服从公司的安排，如果你不愿意，大可以走人。”
虞清酒不清楚是不是错觉，面前这个女人不管从眼神还是言辞，都隐约透露出对她的敌意。
就在这时，有人惊呼了一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了门口。
贺随舟穿着深灰色的高级定制西装，五官宛如精雕细刻的艺术品，一双浓墨黑眸像是幽静的深潭，拉着人下坠，气场凌厉又寡冷。
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轻而易举地成为全场的焦点。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贺随舟谁都没看，眼神径直看向虞清酒，似是不耐烦，“会议还有两个小时，上来整理会议资料。”
虞清酒只能点头，顶着众人的目光离开了会议室。
瑟琳娜也跟了上去，踩着高跟鞋，脸色不怎么好看。
门一合上，会议室炸锅了。
“天啊，那个人不会就是贺总吧？”
“这消息到底是谁放出来的，没有一个字对不上，这张脸放在娱乐圈都能直接出道了。”
“这虞清酒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不过几分钟，同情的眼神已然变成了羡慕嫉妒。
与此同时，“捡了便宜”的虞清酒却是有苦说不出，暗自叹了口气，乖乖跟着贺随舟到了顶层。
贺随舟在打电话，神情冷淡又严肃地说着些什么，夹杂着生涩的专业名词。
虞清酒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顶层视线更开阔一些，秘书专区有几个员工在工作，见到贺随舟立马站了起来，神情恭敬。
“你以后就坐在这。”瑟琳娜随手指了个位置，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就去做别的事情了。
虞清酒的“谢谢”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打完电话的贺随舟回头，淡淡说了两个字。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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