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办公室内就只有虞清酒敲击键盘的声音，贺随舟一直没有出现，本以为结束了记者会他还要回办公室休息，虞清酒还特地泡了一杯咖啡。
咖啡早已经凉透，也没看到贺随舟的身影，难不成是出去了？
管他跟谁谁出去，反正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虞清酒伸了个懒腰挎起包包准备离开办公室。
贺随舟的身影远远走了过来。
真是点儿背，上班的时候见不到人，准备下班就来了，她不管，反正公司没有规定说要加班，所以现在是她个人时间！
刚想跟贺随舟鞠躬准备离开，他却先开了口。
“跟我进来。”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看上去心情还不是很好的样子，虞清酒本想坚持自己的立场，但瞬间就被打回原形，垂头丧气的跟上贺随舟的步子。
办公室门被带上，特助小苏识相的守在门外，压抑的办公室内只剩下虞清酒和贺随舟两人。
贺随舟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她，搞得虞清酒有些莫名的焦躁，两人没说一句话，气氛却好像暗中打斗一般藏有隐隐怒火。
“小清酒。”贺随舟率先打破沉默：“谁叫你进我书房里的？”
话音刚落，虞清酒的后背便升腾起丝丝凉气，像是羽毛拂过一般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他是怎么知道的？今天早上他不是一早就出门了吗？
虞清酒扣着手指，脑海中飞速转过无数开脱的借口，但贺随舟的眼神锐利，像是要剜开她的心找答案一样，吓得虞清酒把到嘴边的借口又吞了回去。
“说话。”贺随舟的声音提高了些，怒意完全抖了出来。
虞清酒还是没有说话，低低的看着自己的脚尖，贺随舟“噌”的站起身，他压抑了一整天的怒气在此时完全暴露出来。
大手握住虞清酒的脸颊，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贺随舟的眼睛像是镀了一层冰一样冷漠:“你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招，我警告你。”
“啪嗒”一声，贺随舟不知从哪里拿出几张照片，狠狠甩在桌子上面。
照片里是她今早偷偷潜入书房的身影，昏暗的灯光盖过她的身子，桌上亮起的台风却把她的脸照得一清二楚，看这个角度，难道是贺随舟在书房里安装了监控？
在自家还装监控？这个男人不简单啊……
虽说虞清酒很想这样感叹一句，但现在的局势她实在不敢再惹贺随舟不开心，随手拿起桌上的照片，挪着步子朝贺随舟走过去。
“我只是想进去找点东西……”虞清酒站在书桌边上，一副试探性的模样开口。
贺随舟没有说话，静静地倚靠在椅子上，眼神冰冷清冽。
虞清酒咽了咽口水，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我知道我这样是不对的，但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对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比较好奇而已……”
“对……对不起。”虞清酒九十度鞠了个躬，认错态度十分诚恳。
对面的人依然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气氛诡异得吓人。
不知过了多久，贺随舟从椅子上起了身，优雅的走向面色有些苍白的虞清酒:“如果对不起有用，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被抓起来的小偷了。”
他的眼睛里折射出幽幽的光芒:“你说是不是，小清酒？”
虞清酒一哽，他不会又要把自己送进派出所把？
突然有些后悔，查到什么也就算了，没查到东西还被人发现，真是……
气氛僵硬了许久，墙上的大钟已经迈过了六点，距离下班已经足足过了一个小时。
虞清酒终于憋不住，她没心思再忍受这种接近崩溃的压抑，对着贺随舟的背影提高了声调:“你到底想怎样？要杀要剐总得给个明白话吧？”
一纸书信随着贺随舟的动作甩到虞清酒面前，他的眸色是从未见过的冷漠:“签了。”
借着还未完全昏暗的日光，虞清酒清清楚楚的看见大大的两字：辞职。
她着实吃了一惊，呆呆的后退一步，不敢置信的望着贺随舟冰冷的侧脸。
“不...我不能签...”虞清酒摇着头，他已经封了她所有的退路，现在连她唯一的一条生路也要封掉吗？
她不能接受，却不得不哀叹这种被人支配的耻辱。
贺随舟连眼睛也没抬一下，他的脸色自始至终也不曾变过分毫，轻轻拍了拍手，一直守在门口的特助小苏便走了进来。
“虞小姐，失礼了。”小苏的声音很轻，像是叹气一般朝她走了过来握住她的一只手。
虞清酒几乎是瞬间明白小苏的意思，她开始奋力挣扎，整个人像个发了疯的野猫一般抗拒。
贺随舟的眉头皱起来，他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只是微微握紧拳头，任由小苏用劲钳制虞清酒的双手。
眼看着手就要被按上指印，虞清酒顾不得太多，奋力一口咬在特助小苏的手臂上，鲜红的血液刺目惊心流了下来。
小苏大约是太疼，本应该用力的手松开了些许，虞清酒这才松开嘴，卯足劲儿从他怀里挣脱开。
双腿站位太过于交织，一个不小心虞清酒的小腿便被小苏绊住，重心不稳的她立刻朝眼前摔了过去，直直装上桌子边上。
她终于安静了，最后的意识也慢慢从她眼前消失，耳朵里竟还在最后幻听了一声熟悉的呼唤：“清酒！！”
那是贺随舟的声音，带着惊讶与担忧。
头很沉很沉，她不知道自己此时在什么地方，只知道自己躺在一个柔软的地方，额头上是某个人淡淡的体温。
“随州，你怎么会想到这种极端的方法呢？”是林泽川的声音，他似乎在鼓弄着手边的瓶瓶罐罐，丁零当啷的碰撞声撞击着虞清酒还没完全清醒的神经。
旁边这人没有说话，轻轻动了一下放在她额前的手掌，碰了一下她缠绕纱布的地方。
“我想保护她。”
贺随舟的眼眸低沉，嗓音透着沙哑，只是虞清酒没法看到他的神情，只能挣扎了一下眼皮，试图想苏醒过来。
她想问他，为什么说保护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未免有些搞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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