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房间里酒壮怂人胆的情深似海,院子里站着的张平就更加显得落寞伤神。
张平原本是来想找颜回说几句话,就在他刚出自己房门就见凌维玉进了颜回的房间,他跟到房间门口,就在抬手准备敲门之际,听到了里面凌维玉与颜回喝酒逗趣的笑声,对于这样的欢乐,他有些望而却步,同时也呆站在门口有些失神,以至于凌维玉和颜回后面的对话,后面的声音,也都一声不落的落入了张平的耳中。
张平的心碎了一地,凌维玉最终还是选择了她喜欢的颜回,而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过客。
这一夜,凌维玉没有回她和沈及瑶的房间,沈及瑶也有些失神的静坐了半夜才睡下,可能因为熬夜,第二天起的有些晚,她起来时,凌维玉和李匪已经在后厨忙了起来,前堂两个伙计和张平也张罗着开门营业。
沈及瑶来到后厨,凌维玉看到的一瞬间微微有些难为情,随后笑着挽了沈及瑶的手臂道:“那个昨夜没跟你说,害你又熬夜了吧。”
沈及瑶有些无奈的伸手戳了一下凌维玉的额头道:“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猴急的。”
凌维玉略微压低些声音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嘛……”
凌维玉话音没落,颜回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们在说什么?”
凌维玉顿时有些尴尬,沈及瑶轻笑一声转身,凌维玉也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没什么,既然醒了就准备吃早饭吧,我去张罗碗筷。”沈及瑶若无其事的说完,转身离去。
凌维玉和颜回对面而立,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略微有些不自在,颜回反倒看着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凌维玉现在这样难为情,竟觉得十分有趣,因而一本正经的打趣道:“敢和院长打架的人,怎么现在话都不说了?”
凌维玉害怕其他人听见取笑,忙敷衍道:“你少来,我只是没睡好,懒得理你。”
颜回听了煞有介事道:“没睡好?哦,确实是,都怪我。”
颜回这么一说,凌维玉差点没就地炸了,忙捂住颜回的嘴着急道:“你是生怕他们不知道吗?”
颜回握住凌维玉的手一脸认真的含笑道:“为什么要怕?我们可是拜过堂成过亲的夫妻。”
凌维玉顿时有些犯不上话来“可,可是我们不是和离了吗?”
颜回温润一笑:“那你可有和离书?”
凌维玉一怔,他这不明知故问吗?
“没有和离书,便算不得和离。”颜回接着说。
“我虽然没有收你的和离书,可你已经收了我的和离书,那也算是和离了。”凌维玉有些无奈道。
颜回听了,笑着从怀中掏出了当日凌维玉给他的和离书,在凌维玉的注视下,一下一下的撕了个粉碎,最后还不忘丢进了李匪面前的灶火里,然后重新回到凌维玉面前,一脸温雅道:“现在我也没有了,你还有什么要说?”
“你……”凌维玉这下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好了,快来吃饭吧,今日也是你们两个的好日子,今儿的酒菜一律有优惠。”这时沈及瑶笑着说道。
颜回听了深情的看着凌维玉,落地有声道:“半价,剩下的我出。”
沈及瑶李匪几人笑了起来,只有张平一人,黯然销魂。
“今日我要进宫一趟,可能要在宫里停留几日,我不在这几日,你们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早饭期间,颜回认真的叮嘱道。
维玉及瑶点头答应,沈及瑶依旧放心不下谢青川:“你不是受命龙吟令吗?那你有没有机会可以见到青川?可否去看看他是否安好?”
颜回认真道:“我这次进宫面见陛下,就是为了青川的事,我一定会见到他的。”
听了颜回肯定的答复,沈及瑶总算放下心来,接下来的几日,小酒馆生意依旧红火,几人除了留心谢青川的消息之外,都专心的忙着生意,日子过的很快。
自从那一日凌维玉颜回破镜重圆,张平就变得沉默寡言,以至于这天晚上,从不喝酒的张平,在酒馆打烊之后,竟一个人在前堂买醉,等凌维玉从后厨忙完出来,桌子上已经倒了一桌子的空酒坛。
李匪并两个伙计无奈的看向凌维玉,凌维玉平静道:“收拾完你们先回后面歇着吧,我陪平哥坐会儿。”
沈及瑶明知张平的事情早晚需要处理,于是说道:“你少喝些酒,我回房等你。”
凌维玉点点头,沈及瑶带着李匪并两个伙计离去,小店里只剩下了凌维玉和张平两个人。
凌维玉拿了一坛酒给自己倒了一碗,一仰脖灌下,然后说道:“平哥,我知道你最近这些日子心里不大好受,自从你到了凌家,又跟着我和爹爹从马帮出来,这一路走来,你为了我为了凌家任劳任怨,这些我都知道我也很感动,可我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张平自顾自的喝着酒,凌维玉话音落下,一阵寒风从门口刮了进来,张平拎着酒坛走到门口,将店门关上,然后转身站定看着凌维玉道:“你没有对不住我,说到底还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你当初也曾几次三番的劝我离开,是我自己非要死皮赖脸的赖在凌家,赖在你身边,我以为只要我在你身边,终有一日你能回头看到我,接受我,可我没想到,你是从来都不会回头的人,或者说,你根本就不会为我回头。”
看着张平的心碎神伤,凌维玉心中也很不好受,毕竟张平何辜,一片痴心,却终究被自己耽误。
“平哥,你不要这样说,你对我的好,我会记在心里,只是你我之间的这一纸婚书,如今无论如何都是要做个了断了,凌家庄园里,你有什么想要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包括庄园里的宅院,田地,马匹,或者是变现的银子都可以。”凌维玉自然知道自己终究是亏欠张平的,所以她希望张平能接受些什么,可以让她安心一些。
张平听了冷笑一声,刚迈一步猛不防腿一软,竟差点摔倒,凌维玉忙起身来到近前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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