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怎么会是你,颜回,我不要,我不要……”凌维玉伤心欲绝,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绝对不放手。
颜回的身子被水流带着直往下坠,他还是将凌维玉抓着自己左手食指上的蛟龙戒指取了下来,这一个动作,又让他被水流冲下了一截,就连凌维玉都差点被带下去。
颜回将戒指丢向了谢青川,谢青川伸手接住,颜回道:“我现在便任命你为下一任龙吟令主,即刻生效。”
谢青川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一心要杀的人竟是被自己视为兄弟的人,他曾发誓此生再不做对不起颜回,伤害颜回的事,而这一次,颜回却在自己的手里殒命。
“不,这不可能,我不要,你不能死,及瑶一定能救你的!”谢青川声泪俱下。
颜回摇摇头:“维玉,以后要小心八王爷,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也不能再保护你了。”
凌维玉泪如雨下:“我不要,我不准你这么说,我不要你死,是我错了,是我大错特错,颜回,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颜回温柔的眼底最后浮上了一抹笑容,平静道:“维玉,放手吧。”他说完,一道激浪冲了下来,他彻底甩开了凌维玉的手,自己便被巨大的浪花吞噬,裹挟着冲下了瀑布。
“不……颜回……”凌维玉谢青川嘶声呐喊,凌维玉差一点就追随颜回而去,被沈及瑶紧紧拉住。
龙吟令主就是颜回,颜回就是龙吟令主,凌维玉几乎是哭死在河边。水流依旧湍急,却再也寻不到那紫衣人半分身影。
凌维玉最终晕了过去,谢青川继任龙吟令主,等到慕云曜醒来时,一场两败俱伤悔不当初的厮杀已经结束。龙吟令主殒命,所有龙吟令的杀手都看在眼里,由于凌维玉亲手将其杀害,凌维玉当之无愧的成了凶手。
沈及瑶为所有人都解了体内的药性,龙吟令和禁军的人沿着河足足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找到颜回的尸体,慕云曜无奈,只能下令折返京华,向燕宁帝请罪。
凌维玉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在返回京华的路上,她躺在马车里,旁边守着沈及瑶。
凌维玉缓缓爬了起来,窗外明媚的阳光刺痛了她的双眼,眼泪情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及瑶,我不想在这里继续停留下去了,我想结束这一切。”
听凌维玉这么说,沈及瑶的眼泪也止不住滚落下来,她握住凌维玉的手心疼道:“维玉,你振作些好不好,全当是你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
凌维玉吃惊的看向沈及瑶,沈及瑶一手覆上凌维玉平坦的腹部,点点头:“是你和颜回的孩子。”
凌维玉一时悲喜交加更加的痛不欲生,抱着沈及瑶放声大哭起来。走在外面的谢青川和慕云曜听了,心里也是万千复杂。
等凌维玉哭累了,沈及瑶才抚摸着凌维玉的后背劝慰道:“死很容易,活着才最难,如今颜回不在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维玉,坚强点,为了孩子,让我们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凌维玉沉默不语,盈满泪水的双眸里早已看不出悲喜,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一望无际的莫测,让人蓦名的不安。
返程是很快的,快马加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从狼国边境回到了京华,而凌维玉一进京华,就被关入了龙吟令的大牢,也是身为令主的谢青川一力相护,才让凌维玉没有遭什么罪。
颜回的死,燕宁帝勃然大怒,一趟和亲,不仅失去了他最心爱的女儿,还折损了他最信赖的颜回,燕宁帝恨不能将凌维玉五马分尸,但念在凌维玉怀有身孕且是颜回的孩子,燕宁帝最终决定亲自审问。
提审凌维玉的当天,满朝文武皆在,凌维玉一身囚服被带上来时,一脸消沉失魂落魄。对于燕宁帝的审讯,对于设计加害颜回和慕天薇,凌维玉供认不讳,并将一切罪责都自己承担了下来。
最后燕宁帝道:“既然如此,念及你怀了颜回的孩子,便留你几个月的性命,待孩子平安生产,凌维玉凌迟处死。”
燕宁帝此话一出,顿时吓坏了谢青川并慕云曜顾城几人,顾城忙出列替凌维玉求情道:“陛下,臣有话说……”
然而顾城话没说完,就听旁边凌维玉幽幽道:“顾大人,此时此刻,您难道不该庆幸,亏得您当日没有成为使臣出使狼国吗?”
顾城听了凌维玉的话一愣:“维玉,你在说什么?”
凌维玉不悲不喜面无表情道:“没什么,顾大人,您不必再为我浪费唇舌了,如果不是怕以大人的聪慧识破我的计谋,只怕大人如今也是有去无回了,时至今日,大人该看清楚凌维玉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为这样一个人求情,值得吗?”
顾城心知凌维玉故意这样说是为了不让燕宁帝因为自己的求情迁怒自己,可是他又怎么能置凌维玉的生死于不顾?
“维玉,我知道你是怕陛下迁怒于我,可是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你去死?”顾城说完不再理会凌维玉,转而对燕宁帝道:“陛下,臣不敢求陛下赦免凌维玉死罪,只求陛下开恩,能让臣为其分担。”
“顾城!”凌维玉听了忙喊了一声,这时慕云曜也下跪道:“父皇,儿臣从来没跟父皇求过什么,儿臣今日斗胆,只求父皇能念在维玉曾救伽蓝书院于为难,又怀有身孕,可以饶她一死。”
谢青川一听也跪了下来,拼死为凌维玉求情。
燕宁帝沉默片刻,他恨凌维玉是真,但疼爱颜回丝毫不比疼爱慕天薇少,如今凌维玉怀着的毕竟是颜回的孩子,若要他亲手杀了颜回孩子的娘,他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道:“也罢,念在这个孩子的份上,就责罚一百大板吧,有没有命活下,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慕云曜一听忙说道:“谢父皇开恩,这一百大板,儿臣愿替她领受!”
凌维玉实在没有想到,慕云曜竟会舍生忘死的救她,就在燕宁帝刚准备说话时,大殿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多谢王爷,但是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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