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想从地上爬起来,却被宁嗣音踩了手,他跃跃欲试,要握过小姑娘的脚腕,一把将她掀翻,在触到陆景庭的眼神,又情不自禁抖了一下,打消了念头。
无论是陆三公子,还是陆三爷的名号都足够让人闻风丧胆。
当年的商氏一夜之间被陆景庭血洗,连带旁支,无一幸免的跟着遭殃。
商氏一门,人人自危,那晚的腥风血雨至今让人胆寒,直至商氏彻底的消失在御城。
据说,死的死,入狱的入狱,没有一个漏网之鱼,完全将商氏一族赶尽杀绝。
如果他不是受人被胁迫,也根本不敢招惹陆景庭,脸色霎白的求饶:“陆爷,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求你放过我这一次,我保证,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
陆景庭卓然静立,眸光沉霭,把玩着食指的指环,等着他自行招来。
旁边的宁嗣音挠了挠耳朵,看着软绵绵坐在地上的人:“这就是你求饶的姿态?”
男人无辜的看了眼一身狂傲不羁的小姑娘,视线又落在她踩他手上的脚上:
“姑奶奶,你,你踩着我了?我动不了…”
宁嗣音睇了眼,懒懒散散的挪了脚。
他立马识趣的就跪在了神情冷暗的陆景庭面前,惴惴不安的又道:“陆爷,还请念在我是初犯,饶了我这一次,我马上把所有的照片销毁!”
宁嗣音挑了下唇,玩意大发,微微弯身,凑近他:“要不,你也求求我?”
男人见陆景庭寒意料峭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心下一颤,将最后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面前的小姑娘身上了:“姑奶奶,我是真的错了,我是有苦衷的,你大人有大量,要不,就把我当个屁,放了?”
小姑娘温温一笑:“好啊!”
随着她甜甜的声音落下,眸色转冷,眼底阴翳之色,尖锐刺骨。
她道:“你跪下,磕一百个响头,从这条街磕到南街,磕一个头就说一次我再也不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了,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陆景庭唇边有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任由小姑娘刁难。
那男人嘴角一哆嗦,现在这条街是北街,从北街跪到南街,明天他不上头条,成御城人人皆知的一大笑柄才怪了。
可要不这么做,只怕是小命都难保!
他只能硬着头皮先应下来:“好,谢谢姑奶奶,谢谢您大人有大量。”
周围凑上来的围观群众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个传一个吸引了不少人来观看。
那男人也完全是豁了出去,嘴上应的利落,心下咬牙切齿,也难怪曲婉瑜大费周折!
他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低声道:“我再也不敢做偷鸡摸狗的事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宁嗣音手里也不知何时多了一包瓜子。
陆景庭拧着眉,替她向小卖部付了钱。
两个人就这么招摇撞市的走在大街上。
要不是看她玩的开心,不忍扫她兴,他实在不喜欢被人群拥堵。
宁嗣音不满意的一脚踹在那男人的屁股上:“没吃饭啊?这么小声,说给自己听呢?”
陆景庭皱着眉:“踢哪呢?”
宁嗣音看他一眼:“屁股啊!”
陆景庭黑眸沉了沉:“不准!”
“为什么?”
“换个地方!”
宁嗣音也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好又一脚踹那男人背上:“这样?”
陆景庭应允的嗯了声。
那男人被踹的趴在地上,十指扣着地面,显然是忍气吞声,他强行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说了个好,又很大声的念了遍我再也不敢做偷鸡摸狗的事。
同时也找寻着逃跑的机会。
陆景庭降到冰点的眼神无声无息的凝着他,随时防着他反扑。
果不其然,在路过一铁匠铺子,男人猛地起身,抓起摊贩上一把切西瓜的长刀,就要向宁嗣音砍过去,陆景庭眼疾手快的将她往后一拉,整个人跃起,踩在他的刀上。
一个空翻到了那男人的身后,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背上!
那男人后背一震,喉间一股腥甜,涌出一口血,他摇摇晃晃的在要倒地,秉着一口气,拿着手里的长刀,对着面前的牛棚栅栏,一顿乱坎的将牛群放了出来。
宁嗣音揪着他后衣领,想阻止他的动作。
他回过身,又冲她乱砍。
牛群跨栏而出,周围一片惊叫,围观的群众四处逃散。
牛这样易被激怒的动物,最是见不得有东西在它们面前晃动,这无疑是对它们的挑衅。
街上,顿时乱成一锅粥。
宁嗣音闪躲了几下,刚要一套擒拿将男人擒住,一头发了狂的牛突然冲上来。
她见识,从牛的腹下滚了过去,蹄子还险些踩在她身上。
等她站起来,听见一声惨叫。
转过头就见那男人被发狂的牛,用头上的牛角猛地一下戳进腹部,鲜血四溅的喷涌而出,将他死死顶在了墙上。
那一瞬,她脑海里,呈现了许多模糊的画面,是欢呼,雀跃,兴奋,恐惧。
宁嗣音晃了晃一阵一阵刺痛的脑袋。
烈日的空气被撕碎,站在巨大场子的人们激动的呐喊!
震得耳膜疼!
十多个孩子,睁着一双双恐惧的眼睛,穿着鲜艳的衣服在竞技场狂奔。
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一个接一个血肉模糊的被刺穿身体,躺在尘灰四起的地上。
赌注的轮盘,堆满了金钱,在号角吹声中,贵族们激动无比的下注!
而那些孩子,不过是供人娱乐,微不足道的玩具。
沙场上,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宁嗣音抱着头,恐慌的看着四处,她忍俊不禁,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那些人在无比疯狂的大喊:“站起来!废物!你站起来!”
陆景庭不断推着跟他反方向的人群,朝着她奔过去。
眼见牛群不断向宁嗣音冲过去,陆景庭嘶声大喊:“躲开!静静你快躲开!”
蹲在地上的宁嗣音,根本就听不见他的声音,她缓缓站起来,呆滞的目光陡然一冷。
她嘴角扬起诡异的笑,眼见牛群直直向她奔来,瓷白的小脸漫上血腥的戾气。
在为首那只牛与她咫尺之遥,她单手撑过它头,整个人直接翻身骑在了它背上。
宁嗣音掏出匕首,凶残的插进它背部,也不知道插了多少刀,血管爆破,她全身都鲜血淋漓,看起来妖冶至极,仿佛深渊里的恶灵。
嘶叫声里,她让那只牛甩出好远!
宁嗣音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眼看那只牛踉踉跄跄跟着倒下,她露出了鬼魅的笑意。
她似乎听到万人欢呼,听到有人在说,赚翻了,还听到有人大骂垃圾!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虚脱的坐在沙场,她好像看见,有个少年,向她走来,将她抱了起来。
宁嗣音筋疲力尽的靠在他怀里,卷翘的眼睫微垂,她说:“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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