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昭面上保持着平静,纤白的手紧紧捏着那份卷子,“把其余的卷子也都取来,送到议政殿,朕要亲自过一遍。”
秦素阡看着她,淡淡道:“陛下,明日就是张榜公布贡士名单的日子了,今届参加女子春闱的人有数千人,您若是执意要如此,微臣也无法,只怕天下举子的悠悠之口难堵。”
宁月昭扫了一眼跟进来的官员,均是这次春闱的主力官员,他们都是自己和蒋年斟酌再三后定下的人选,分散来自六部和翰林院,被徐志收买,或者被秦素阡控制的可能性极低。
眼下时间紧急,明日就是张榜公布名单的日子了,如果因为她要重新阅卷而耽搁,纵使真的证明青池可以夺得会元之位,那也不会被天下人信服的。
何况,不必看其他的卷子,她也能料到这卷子是难以上榜的。
该如何是好呢?宁月昭遮在袖笼中的手攥得死紧,心中焦灼。
陆基走到她身边,轻声道:“陛下。”
宁月昭深吸一口气,把卷子递给他。陆基接过卷子,仔细地看了一遍,这篇文章确实是空洞无物,难登大雅之堂。
可是……陆基半阖卷子,眼前闪过那个如阳光一般明媚的女子。是个干净利落的女子,开朗而不张狂,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那样利爽的人会写出这么拖泥带水的文章吗?他直觉不信。
这时,一个负责主考的官员建议道:“陛下,颜姑娘是太傅之女,颜家亦是诗礼传家的大族,陛下若是惜才,可以荫封她一个官职,让她在御前效力也是一样的。”
“陛下,颜姑娘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兴许她这次是太紧张才会发挥失常的,不若就荫封她个官职吧,有道是殊途同归嘛。”
荫封是贵族子弟入仕途长走的道路,可是青池骨子里是个极骄傲的人,若是想走这条路,她早几年就可以蒙荫入仕了,何必这么辛苦的考科举。荫封于她,不是恩典,而是羞辱。
那么,就是要她再等上三年吗?
宁月昭有一刻的恍神,而在一旁陆基忽然开口,“秦尚书,能否取来记载考生考号的本子一阅?”
秦素阡抬眼看他,眸中带着轻笑,“陆大人这是怀疑这卷子不是颜姑娘的吗?臣就是再大胆,也不敢拿别人的卷子糊弄陛下,更不要说颜姑娘是和陛下一同长大的,她的字迹陛下应当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宁月昭闭了一下眼睛,是的,青池的字迹她太过熟悉了,甚至都不用查看什么考号记录了。
可是陆基却坚持着道:“下官不熟悉,所以想看看,劳驾秦尚书了。”
秦素阡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轻嘲,年少轻狂!
尽管这样,她还是叫人去取来了册子。
陆基接过翻了一下,眉峰轻蹙了片刻,他抬头看向秦素阡,“秦尚书,是下官鲁莽,误会您了。”
秦素阡嘴角一牵,笑道:“无妨,陆大人暂代顺天府尹之职,身负帝都治安之职,谨慎些总是好的。”
宁月昭见陆基这样说,知道是断然无望了,面上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眼底是浓浓的失望。
她倦倦地摆了摆手,“朕乏了,起驾回宫。”
陆基将册子和卷子都还给秦素阡,对宁月昭道:“陛下,臣还有要事要详禀。”
宁月昭心不在焉地道:“那便随朕回议政殿吧。”
眼看宁月昭就要离开,秦素阡上前一步,“陛下,那贡士的名单?”
“明日张榜吧。”
“是,陛下。”秦素阡恭声道,嘴角是一抹淡淡的笑。
龙辇在议政殿前停下,宁月昭掀开车帘对陆基道:“这会儿皇夫大约也要从校场回来了,你有事就同他说吧,朕先回寝宫了。”
陆基忽然道:“陛下,臣觉得颜姑娘落榜之事有异。”
宁月昭皱着眉看他,“既有可疑之处,你方才为何不说?”
陆基道:“因为这只是臣的猜测,陛下随臣出宫一趟吧,能不能帮颜姑娘翻盘,就看这一趟能不能有收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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