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的话让我听得头皮有些发麻。或许是在这一行干得太久了，章三说话的时候，总带有一种对于生命的漠视感。好像所有的人在他眼里都不是人，而是一些可以随意拆解研究的道具。
我心怀忐忑地看了看安静，暗暗向老天爷祷告，千万不要让我的媳妇以后也变成这样的人才好。
虽说心里有些不好接受，但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们还是和小豆芽的母亲沟通了一下。
岳群这家伙已经彻底地废掉了。当我们和他说了小豆芽的情况之后，他居然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询问我们何时可以给他定罪。这家伙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可靠了，所以我们干脆把他晾起来不管，等什么时候有新的线索，再想办法从他嘴里问出点东西。
听说我们是调查小豆芽发病真相的，她的母亲欣然同意。相比起岳群的“度化”，还是这个瘦弱的女人更加地正常。
章三老爷子也算是医学界的老前辈，虽说是法医，但是在新东市中心医院也有不少人脉。我和丁天庆本来还想申请行政指令，让医院对我的行动给予配合，结果章三闲这么做太浪费时间，自己上中心医院办公室刷脸，居然把医学实验室借了出来。
不仅如此，医院还专门安排了几个小护士帮忙。
我们把已经恢复平静的小豆芽抬进了实验室，屋里只留下安静和章三两人。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这一忙就是四个小时。等小豆芽被推出来的时候，依旧红光满面，睡容安详。但是安静和章三却好似刚跑了全程的马拉松一样，脸色都已经白里透着青。
“什么情况？你和你师父给小豆芽共享生命力了？”我赶紧跑过去搀着安静，悄悄说道，“感觉你和老爷子都要透支了，查出什么结果了么？”
安静苦笑着摇摇头：“什么都没有，所有的数据目前都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最多只是骨骼发育较同龄人早了一些。”
虽说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也难以隐藏内心的失望。章三显然也有些恼火，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依旧在低着头低声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呢？”
看他憔悴的样子，我和丁天庆便先把他送到了附近的酒店休息。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衣食住行我们都小心伺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在新东出了点差错。
等到章三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夜之后，忽然和我们提出要回新港。
“你们想要知道的消息我已经带来了，我以为可能存在的线索却没找到。所以留在这里没什么意义，我还是搭最早的火车回去吧……”
章三的口吻听起来颇为失落。
“您别急，虽说实验数据都是正常的，但是这些案子里的人都非常地不正常。这并不是没有问题，而是有问题我们没能够发现。您再多留几日，咱们齐心协力，总会有收获的。”
安静没想到，自己那个一直咬紧牙关，这辈子没服软的倔强师父，居然在这里说出要放弃的话。她怕这一次的打击对老爷子的内心造成严重伤害，因此赶紧挽留。
“那你们说说，对咱们目前的情况都有什么猜测或者看法？”章三看了看我和丁天庆，很平静地问道。
“首先我们必须确定，人变成这个样子肯定不正常。”丁天庆抢先说道，“之所以未能检测出异常，会不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病症，或者比病毒还要小的微生物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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