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草挣脱莲房的手,把她推到一边,莲房的手还是抓着衣襟的手势,不提防这样被退,加上之前中了迷药,差一点就倒在地上,被香薷扶着。
“五姐,五姐,你没事吧?”刚才那些话,她或许已经听见了。
莲房却没有看香薷,反而盯着紫草片刻,一种难得的平静,“我没事。”顺着凳子坐了下来,眼神却有些空洞。
刚才扶着她的时候,香薷能够感觉她在发抖,会不会是被吓到了,抑或是经受了什么?
“五姐,你怎么了,昨天……”
莲房淡淡回答,“没事,昨日她让我过去,说是也要做小衣裳,我想着二姐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欢喜,也就去了,哪知道不久,喝了茶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方才才……”
才听见那样让心里撕裂的话,心里非常复杂,要是他们没有找回自己呢,难道又是关在高高的墙院之中,不不,她死也不愿意!但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却让一家子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她也心酸,又是恨又是内疚,要自己能够像香薷那般,就不会如此了。
这样一来,她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香薷见她暂且没有什么事情,也松了一口气,紫草这边却是有些头疼。
她已经陷入了一种自己的思维,谁也无法撼动她,谁也左右不了她,但是这样一条路又是她自己选择的。
“为何你为了自己的执念,竟然连别人的生活都要搅乱,而且……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亲人,所以你才这么肆无忌惮,一次次的这样,你可有想过,我们心里会如何?”
紫草不回应,手不经意碰到自己的肚子,又换上那样一种若有若无的讽刺的笑。
香薷也不需要再遮掩,“当日的事情,你以为瞒得住吗?如果你希望我们像是你对我们这样的对你,你还有明天吗?你是为了那个管家进了吴家的吧,他对你如何?他要是对你好,你会成为七姨太,你会连他原来已经有妻室都不知道?你不是没有见过她吧,你赌气而这样做,还算计了五姐,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们会继续帮着你隐瞒,要是当真知道那事情,不仅你活不下去,你认为那个什么管家还能活得下去吗?要是他真的愿意跟你一起浸猪笼,我倒是还高看他一眼!”
紫草呆愣,是啊,凭什么呢,一开始自己竟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都能够解决。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那样错愕的表情,“你想想,这世间除了我们,可还有别的人对你如此,把你当成亲人一般看待,反而换来这样的算计,你醒醒吧,在你对五姐下迷药的时候,是你自己,已经不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了,那么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要承担后果。天一亮,你就回去告诉那个管家,准备一起去死吧,你猜,他会是什么表情?”
冷静下来的香薷,不再痛心疾首的香薷,自然知道抓着她的痛脚,要是能够幡然醒悟也还好,要是不能也就当再也没有这么一个亲人。
紫草被她这样说懵了,“不不不,不会的,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啊香薷!”
香薷想大笑三声,“你觉得你没有得罪过,但是你这样对付五姐,就等于对付我,不仅她,还有大哥,二姐,三哥,六哥,小八跟小九,我们本就是一体,原来你也是的,要是有人敢对你不利,我也会拼了命的跟他过不去,可是你已经不在乎了!”
“谁说的,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如此,为什么你们就不帮帮我?”这话怨念深重。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三,瞧着这样的紫草,只是凉凉说了一句,“不然我让那个管家消失?”
用的是疑问句,但紫草却猛得摇头。
小八想冲过去揍人,却也下不去手,愣在当场,只觉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看,这不是你没有机会回头,你根本就不想。”香薷戳穿了紫草。
她却还在想老三方才的那句话,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脾性,要是他真的要让那个管家消失,也绝对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她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自己尚且还护不住,又……
毕竟在她一开始计划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会跟这边的人为敌,她只是想到,即便到时候有些不忿,也是因为木已成舟,接着再照料好一些莲房,也就不会有什么,甚至还想着以后请他们帮忙逃出这一处地方。
谁能想到一切都不一样了,不,怎么会这样。
天色亮了起来。
打开门,灭了油灯,冬日清冷的气息就一丝丝的传了进来。
屋子里的这么多人,竟都没有感觉到寒意。
老三不能再做下去了,“回吧,以后不要来了,话也要带过去,等我大哥回来再收拾你们!小八!”
老大一夜未归,没准是在山里头找人,这样寒冷的冬天是如何熬过来的,就是没有受伤人也够呛。
这一切都是拜紫草所赐,香薷仅有的那点怜悯也无影无踪。
要是不能狠下心,就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受苦的永远是身边的人,一开始,她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见老三起身,紫草扑过去,紧紧抱着老三的腿,“三哥,你别走别走,我是小四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鼻涕眼泪都下来,倒是让大家惊愕一回,这还是那个骄傲倔强的紫草吗?她又在说什么?这样怎么反而觉得有一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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