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拍了拍脸，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也清醒了几分。
厉戎深刚刚说什么？
去看看就知道了。
顾曦抿了抿唇深思。
厉戎深说的的确没错，纵使顾曦把方案策划的所有资料都嚼烂了啃熟了，拿不出顾客想要的亮点，就是一堆废纸。
她拿起桌上的策划案，上面的产业链看起来的确华丽顺畅，但真正实施的难度有多大是她没考虑过的。
要赢回多少利益，就得拿得出多少让合作方无法拒绝的好处。
实业是顾氏的专长，解决了这些产业之间的生产配送整合，别说是厉戎深，任何公司都不会拒绝。
“耶斯，我明白了！”
顾曦打了个响指精神百倍。
厉戎深一句话比十杯咖啡都管用。
顾曦垂眸笑了笑，把东西都收拾好，关灯回家。
她满以为是自己想开了心情舒畅，却不自知是把厉戎深的话都听进去了乖乖的照做。
......
顾家大堂的灯还亮着，已经一点多了，大部分佣人都睡了，正墙上悬挂的壁钟指针左右的摇摆，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苏夕月穿着香槟金的真丝睡衣，身上披着薄薄的坎肩，撑着下巴合眼斜靠在单人沙发上。
顾曦正式进入顾氏工作之后，等她回家已经成了她另一个习惯。
顾曦带着一身疲倦进门，一眼看见沙发上困得已经睡着的母亲，心里便立刻安心了许多。
她走过去拿起旁边的毯子轻手轻脚的替苏夕月盖上，伸手把她眼角遮挡的刘海拂到耳后。
还能看见母亲岁月静好的安睡的样子，是上天的恩赐，就是再辛苦也值得。
苏夕月猛地醒过来，看见顾曦半跪在沙发旁边，半睁着眼把她扶起来，“回来了，饿了吧，妈去给你做点宵夜，你在公司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她说着就要穿鞋起身。
顾曦把她按坐回去，安慰道，“妈，我不饿，你别忙了。”
苏夕月还是坐不住，站起来就去厨房端了碗热粥出来，“别的你不想吃，粥一定要喝，年轻的时候不护着点，以后落下胃病就不好了。”
顾曦哭笑不得，只好接过来吃了两口，“妈，你以后别等我回家了，早点休息，我自己可以的。”
“不守着你，我不放心，就是睡了也不踏实，唉......”苏夕月心疼的看着女儿叹气，伸手在顾曦脸上摸了摸，“看看，这才一个星期，我家小曦就这么累，今后可怎么得了。”
“妈我没事，习惯就好了。”顾曦低头喝粥，本来不觉得饿的，吃了一口却把胃口打开了，吃得很香。
“小曦，”苏夕月看她吃得快，脸上也高兴，但片刻眉心便皱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小曦，妈知道，你从来都不是做生意的料，既然撑得这么辛苦，要不然......”
“妈，”顾曦拖了个长音，半开玩笑似的调侃，“我可是你的亲女儿，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啊？”
“妈妈是心疼你，哪能瞧不起你啊，看你说的。”苏夕月无奈的怪罪一眼。
“嘿嘿，”顾曦嬉皮笑脸的说，“我跟妈开玩笑的，其实我真不觉得辛苦，现在有个很好的机会能和厉氏合作，等这件事成了，就能证明我有这个天赋。”
“可是......”
“不说了啊妈，我明天还约了苑苑，下午得出差一趟，先去睡了，妈你也早睡，晚安。”
顾曦匆忙给苏夕月留了个晚安吻就上楼去了。
苏夕月看着女儿流窜的身影，眼中的担忧不减反增。
......
第二天一大早顾曦就接上温苑去了谢东海坐在的监狱辖区。
这个点来探监的人只有她们两个，顾曦让温苑到门边的位置等着，别让谢东海看见。
温苑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情绪失控不好办事，也没多问，守在门边，侧着身子还是能看清顾曦的位置。
没多久，谢东海就被狱警带着出现在玻璃幕墙的另一边。
看见顾曦，他的脸色立刻就不好了。
顾曦讥诮的勾了勾唇，探监用的是温苑的名义，谢东海以为自己有机会出去结果来的人是不是温苑，他自然不高兴。
“小贱人，你来干什么？”一坐下，谢东海嘴里就不干净。
他心中认定如今深陷囹圄跟顾曦脱不了干系。
顾曦没有说话，谢东海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温苑，横眉瞪眼的问，“温苑呢，她不是说今天亲自来看我？”
“她不会来了。”顾曦一点也不拐弯抹角，挺着胸膛从善如流的说，“她让我替她谢谢你以前的照顾，以后有机会回报答你的，但这件事她实在帮不上什么，只能说抱歉了，苑苑说了，以后你出来了，要是......”
“贱人！”谢东海没等她说完就激动的指着顾曦的鼻子骂，“是不是你在中间搞的鬼，温苑那个蠢女人，她哪有脑子想到这些！”
顾曦磨着后槽牙，恨得牙痒痒。
温苑啊温苑，你这下看清楚这个贱男人的嘴脸了吧！
谢东海见顾曦面无表情，更加肆无忌惮，“你们这些女人没一个好东西，老子好的时候上赶着贴上来，老子出了事一个个跑得比什么还快，亏我还对那个小贱人那么细心，忍着到现在都没把她给睡了，她居然翻脸不认人，呸，恶心，下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睡烂了才不敢上老子的床，破鞋！”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难听，连带着旁边的狱警都再三提醒。
“你闭嘴，”顾曦实在听不下去，“你这种王八蛋，就该阉了，关你几十年都是轻的。”
“哼，阉了我？好啊，不过温苑想男人的时候，可就只能自我安慰咯......”
“你......”顾曦被他下流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这时，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的温苑终于站了出来，往日柔弱的面庞此刻坚毅沉稳。
“用不着你管！”温苑走近把顾曦扶起来，抬起头的时候目光如炬，隐约还能看得出刚刚哭过的痕迹，斩钉截铁的说，“你以为我没你就不能活了？你以为自己貌似潘安九头身三角背？只是个油腻大叔，我要不是看在你装的那么憨厚会可怜你？谢东海你说对了我就是爱钱，但还有一点你没说，我不仅爱钱还爱帅哥，你这样的歪瓜裂枣，趁早从我的人生消失！”
这番话掷地有声，饶是顾曦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温苑这样强势的模样。
顾曦笑了笑，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温苑说完就拖着顾曦离开了会面室，头也没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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