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儿聪慧！”
秦时夸奖她，并且毫不客气地承认了“李铭肯定干不过他”的说法。
“这么自信？就不怕阴沟里翻船？”
“谁能让我翻船？”气势十足。
“王安啊。这位王安跟方家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好吧，只是面子情。他跟方彩珠感情不错，听说方家对方彩珠十分苛待...”
“关系不好，还叫他女儿跟方芝一通信就是八年？”凌枫不怎么信。
秦时思量一番，“那就查查吧！”
他对方芝从王安的女儿那里打听他的事，还是很介意的！
不过就算王安有问题，也影响不了大局，五原这个地方之所以关键，是因为它比邻突厥，但现在突厥已经被他弄得半死不活了。
“他该不会是个双面间谍？两边讨好？”凌枫发散了她的思维，“不然李铭能叫安安稳稳地当五原郡守？”
她编了一堆碟中谍的大戏给秦时听，絮絮叨叨说了很久。
说到口干舌燥，脑袋空空，又开始抱怨李铭把他们扣在宫里。
早知道把老乡的日记全装空间里带来了！也好有点事做！
“李铭这人怎么回事啊？他这么忌惮你，把你扣宫里，却理都不理你？不是明面上还没撕破脸么？怎的不来表演表演君臣相宜什么的？”
就算看着李铭来做戏，也好过这么无聊啊，凌枫怨念万分。
“他最讨厌见的大概就是现任定王了，因为定王从不在皇帝面前行跪礼。”
“他喜欢人家跪他？”
秦时点头承认，“而且，他大概觉得屈尊降贵地主动来看我，太给我面子了？”
“......”
“我猜他在等着我去求见他，然后再叫我吃上几个闭门羹，晾上几个时辰什么的...”
听到这里，凌枫撇撇嘴，“你说得对...这皇帝惯会用些后宅妇人的招数...实在是...”
她想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
“李豪不是很喜欢他么？一直想立他当太子？怎的养成这么个性子？”
“就是太喜欢了，才弄成这样的吧，李铭在宫里长到二十岁大婚，才离开自己母亲。韩太后自己就是个普通后宅妇人，能教出什么旷世奇才？”
秦时十分鄙夷李豪的做法。
接着往下说：“皇子一般长到七八岁开始进学，就该离开母亲到成庆殿生活了，成庆殿属于外宫，靠近皇帝处理政事的泰吉殿，十分方便大儒去授课。
但李铭一直住他母亲那里，外男进后宫多有不便，是太后身边的女官给启蒙的。
他十四岁那年，立太子的廷议没了下文，才开始每天跟着大儒上两个时辰的课。
直到二十岁大婚才正式搬出来！”
凌枫不能理解这样的做法。
“李豪怎么回事？已经确定想要传位的儿子，不是应该从小培养么？”
“李铭七八岁该进学的时候，我祖父还在世呢，整个朝廷可以说是他一手扶起来的，李豪大约不放心把他儿子交给那些人来教导？”秦时嗤笑。
可笑的是，全天下都认为李豪对定王府十分亲厚。
看看，这都戒备成什么样了？！
“你祖父知道李豪有传位李铭的心思么？他就没对李铭的教育提过异议？”
“这就不太清楚了，也许提过吧。后来祖父就去世了，差不多就在那时候吧。我那时还没出生呢...”秦时很遗憾。
祖父去世在李铭七八岁前后啊...
这里面有什么关联么？
想到这儿，又笑自己成了惊弓之鸟，定王府的什么事都往李氏身上猜。
那时的祖父权倾朝野，李豪没那么大能量弄死他，而且祖父并不是体弱病逝的，不可能是下毒。
“那韩太后呢？都没见过她呢。宫宴上也没出现...”凌枫问。
“她跟李铭置气，跑去大佛寺住了快半年了。哦，对外说法是太后去为国祈福，连过年都不回宫呢。”
“他们母子一起这么多年，不是应该感情很好么？”
“李铭扶持新的寒门，要削的可不止是方家的权，韩家也在他嫌弃的名单上呢。”
“所以，韩太后不想在宫里受儿子和娘家的夹板气，躲出去了？”凌枫总结。
“不错！我选这时候回京，就是因为皇帝和这几个世家，不再像先前铁板一块了。这时候收拾李铭，换个年幼的稚儿上位，阻力小太多了。”
这是定王府淡出京城七年才等来的机会。
祖父当年扶起来的班底，李豪换了一些，剩下的绝大部分都年迈致仕了，而父亲甚少插手朝政，在李铭心里，定王府在朝堂上已经没什么影响力了。
三十万定北军虽然值得提防，但也无需太过惧怕。
就算定北军反了，以大唐剩下的一百二三十万大军，足够护卫住他的江山了。
所以他从两三年前，就开始琢磨着削世家的权了。
“你可真会找时机！”凌枫夸他。
秦时笑了笑没说话，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八卦完了李铭这“妇人手段的皇帝”，他们又开始八卦李铭的后宫，京城里世家，问秦时的仇人名单...又讲到今年的计划...
讲到实在没什么东西讲了，凌枫又开始叹无聊。
今天初四了，也不知道李铭要留他们到什么时候。
“要不你去让李铭赏个闭门羹？叫他满足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这样也好早点放他们出宫！
“不必去受那个罪，最多三天，李铭必定放我们回去。”
“唉？你做了什么？”
“不是我做了什么，是李铭养的那些官做了什么！”
“出事了？而且事情大到李铭顾不上你了？”凌枫推断。
“是出事了。李铭下令免了雍州的秋税，但下面的官员阳奉阴违，收税收到百姓没了活路，大批的难民从西北往京城迁移。”
“这些人想钱想疯了吧！真不怕李铭宰了他们？”
“他们大约没想到会闹到京城来吧...刘宏领了圣旨平定民乱，有他带着西北军在后面撑腰，这些难民本来是到不了京城的。”
“嗯？有看他不顺眼的人坑了他一把？帮难民来京城？你干的？”
“这还真不是我。是西北军里出了一个刺头，他煽动西北军兵变，阻止刘宏肆意屠杀平民百姓。”
“真汉子！真英雄！”凌枫称赞。
看来世上的多数人还是良心尚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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