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涂小娥从桌边离开，她身上徒然一震，油油的双手在变得干净无比，又恢复到了原本如葱根般的细白，嘴角未来得及擦净的饭渣也在这一瞬间消失，红彤彤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身上的饭味也随之被一股清香所代替。
涂小娥抬起白皙的长腿，跨出房门。
刹那间，星眸流转，红唇微勾，张扬肆意，人间绝色。柔软发丝轻轻舞动，紫白纱裙随风飘逸，肩膀上的白兔皮毛茸茸的软作一团。
这才是人们心中的女神四长老啊，姜河感叹一声，立马跟上。
祈天殿里。
掌门张海生攥着那本四长老出的试题在屋中来回踱步，嘴中嘟囔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大徒弟李三石咽了一口又一口吐沫，实在忍不住劝道，“师父啊……您别生气……”
张海生那火蹭蹭地往上冒，“我能不生气吗？啊！你看看她都写的什么！你看看！”
说着，将试题掀开，读道，“兔兔的产后护理，兔兔的吃法，你看看，这是考题吗？这能作为考题吗？她认真出题了吗？”
“师父……这四长老喜欢兔子人尽皆知，让她出题难免有点私心也是人之常情嘛，她也不是只写了兔子吗……”
“是，她是不是只写了兔子，你看，她还写了啥，我给你念啊，你听好。”张海生又向后翻了几页，“母猪的产后护理，三头鸡的饲养方法，流泪鼠鼠头的流泪原理，你说说，这，这！这能做招生试题吗？”
“这……”过了，李三石觉着这四长老真的过了，掌门都被气成啥样了……
“怎么不能啊？”四长老涂小娥踏着猫步，懒洋洋地走进来，撩了一下头发，坐到张海生旁边的位置上，瞥了一眼桌上的两个茶杯，“哟，刚才有客啊……”
姜河跟在她身后，乖乖站好。
李三石立马上前，将君双云刚才用过的茶杯端走，“四长老，我马上给您上茶。”
“我要玫瑰花茶，再加点菊花，败、火。”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张海生。
张海生从四长老进门的那一刻，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现下直接将试题扔到了桌上，问道，“四长老？我没得罪你吧？”
涂小娥摆摆手，“没有没有，掌门对我可好了。”
“那我让你负责招生考试，你是有什么意见？”
“没有啊。”涂小娥无辜眨眼。
张海生愤怒地戳桌子，“你那为什么要出这种题！”
“咔嚓——”桌子碎了，稀碎稀碎的……
姜河咽了口口水，为自家师父默哀，掌门真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涂小娥瞥了眼在身边碎成渣的桌子，不自然地干咳一声，拂去衣上的桌子碎屑，略带委屈道，“我这不也是为了招收当代高水平人才吗……”
“你说什么鬼话呢？”张海生站到她面前，背着手盯着她，“你是为了给豆豆门收徒，还是为了给你自己收徒啊？你把自己的住处捣鼓成动物园我就不管你了，你现在这是干啥？想把整个豆豆门都变成动物园啊？”
端着两杯玫瑰菊花茶进来的李三石看了一眼碎掉的桌子，心中暗自心疼，这桌子，又报废一个了……
走到四长老面前，将放着茶杯的托盘递到她面前，涂小娥不自然地嗯了一声，给李三石使了个眼色，“那什么，这两杯都给掌门喝吧，他火气太大……”
李三石将托盘端到掌门面前，张海生拿起一杯，“我是被谁气的？我还不是被你气的！”
“嗯嗯……那什么，掌门你别生气啊，这试题你觉着不行，我再改，我再改……”四长老不好意思地赔笑脸。
“能改吗？”
“能能，你说怎么改，我就怎么改……”
张海生的情绪这才缓和了一下，坐到椅子上，将喝了一半的茶水放到李三石的托盘上。
李三石随即退下。
“我说怎么改，你就怎么改，是吧？”
“是是是。”涂小娥点头。
张海生道，“刚才，双云来过，他终于答应我说这次要收徒，你呢，这次就按照他收徒的标准来出题，今年说什么也得必须让他收上徒弟，明白吗？”
涂小娥疑惑但不说，“嗯……”
李三石走进来，顺便带着两个弟子，三人仿佛背景板一样打扫着被张海生拍碎的桌子。
“你听好啊，双云说，他的徒弟，传承功法、使剑舞刀、医药毒术、养殖驭兽、符咒阵法，这些都要会，最重要的要会安静，懂了吗？就照这个标准出题。”张海生认真地盯着涂小娥。
涂小娥头上忽然冒出两只耷拉的兔耳朵，整个人宛如痴傻，“阿巴阿巴……”
张海生满头问号：“？？？”
姜河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掌门，那什么，这是我师父新发明的思考方法，能使精神集中，加快思考速度。”
张海生歪头看着涂小娥这痴呆样，“嗯？你确定这有用？我怎么觉得她是变傻了呢？”
姜河目光转向一旁，“这，我也不知道……”
此时，神游天外的涂小娥已经利用遁走的神识向各个长老处都跑了一圈。
大长老处。
涂小娥疯狂拍门，“大长老，开门啊！别闭关了！救救我啊！快告诉我传承功法怎么考啊！”
拍了几次，无人应答……
二长老处。
涂小娥拉着正在舞剑的二长老，“二长老啊，救救师妹吧，刀剑怎么考啊！”
“这都不知道？让他耍一段不就行了。”
“哎呀，我当然知道啦！现在是要考笔试！”
二长老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画剑谱。”
涂小娥一拍脑壳，“我怎么没想到呢，多谢师兄，我先走了。”
三长老处。
涂小娥趴在满是藤蔓的栏杆铁门外，向里正在挥着锄头施肥的三长老大喊道，“三长老啊，医药毒术怎么考啊！笔试！”
三长老充耳不闻，继续挥舞着锄头锄地。
“你告诉我，我再给你送两车兔子肥！”
三长老依旧不为所动。
“五车！”
三长老扶着锄头，看向她。
涂小娥咬咬牙，“十车！”
三长老重新挥舞起锄头，“默写医书。”
“好咧，谢谢你啊，兔子肥我回去就让人给你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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