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啊，这次不说可就没机会了，好不容易才见到新东家，难道你想被查到吗？”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不断推搡身边的人，而那人面露难色，飞快瞥了眼慕娉婷，又把头垂了下去。
她有这么可怕吗？连看一眼都不敢。
慕娉婷心想，立刻就认出他是谁，良好的记忆力让她在刚才掌柜的自我介绍中把人记得七七八八。
那人姓张，经营的店铺主要还是以医馆为主，大部分利润都是通过卖药材，也是众多店铺当中盈利最少的一家。
看样子是有难题，只是不愿说罢了，既然已经成为自己的产业，慕娉婷觉得有必要询问一二。
“张掌柜，有话直说便是，把话摊开了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今日你们若是有别的疑惑，一并提了，正好统一解决。”
其他人连忙称没有，深怕询问一下，慕娉婷就会觉得他们能力不足，把他们换掉一样。
慕娉婷心中叹口气，刚接触，这种现象实属正常，如果张掌柜能问出来的话，那也不错，起码做个不错的示范，也好打消他们的疑虑。
张掌柜战战兢兢上前，嘴巴嗫嚅两下，在同伴的怂恿下，眼睛一闭，开口说道。
“东家，店铺盈利少也是有原因，只是……小的若是说出来，您能不能不要计较小的，都是为了店铺好啊。”
还没说就先要了免死令牌，慕娉婷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他吓成这副模样。
“你直接说就是，绝对不会牵累你。”
张掌柜如释重负，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又紧张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才稍微不那么紧张。
“东家，至少我经营的那家店铺本是盈利最高的一家，可是，不久前发生了一场意外，有人污蔑我卖的药材是假的，口碑越发差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关门了，任凭我怎么解释都不行。”
他说着说着，快到知天命的男人竟然差点哭出来。
“天地良心，这关于人命的药材，我怎么敢弄虚作假啊，可是外头一直有风言风语，三人成虎，次数多了也就坏了名声。”
张掌柜说完又接过同行递过来的水仰头喝完，简直就是把水当酒，借水消愁。
“这事在下也略有耳闻，七皇子离开前，特意叮嘱过我们，千万不能在药材上动手脚，我等更不敢赚昧良心的钱，张掌柜肯定是被冤枉的。”
慕娉婷自然知道，可如今脏水已经被泼到身上，当下更应该想想该如何解决，总不能一直拖着。
“那当初污蔑你卖假药材的人抓到了吗？有可事先通告官府？”
张掌柜一愣，摇摇头，说道：“那人闹过之后就没再来过，小的更不敢招惹官府啊，不管是不是我们冤枉，百姓更不愿意来了。”
慕娉婷啧了一声，忘了现在的人，认为只要沾染上官府，就不是好人，一棍子打死，也不怪张掌柜，他的顾虑有原因。
但也错过了最佳的调查时机，过去了那么久，人物两失，再加上有心人特意推动舆论，不好好处理的话，店铺肯定保不住。
没想到她刚刚接手就有这么个烂摊子，而且这种手段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可能太过低级的陷害，所以才会给她一种熟悉感。
“东家，小的也不是没去调查过，发现了点东西，不知该讲不该讲。”
张掌柜犹犹豫豫，打断她的思路，又看向前厅内这么多人，示意让他们都出去，要单独跟她说话。
慕娉婷心情烦躁，更何况所有人都在担心这件事，在让他们都出去的话，很容易彼此猜疑，影响更不敢。
“你就在这儿说吧，这么多人都在，说不定还能帮你出谋划策，集思广益。”
张掌柜默默从怀里又拿出几张纸，边缘发毛，都揉皱了，一看就是长时间放在身上翻看的结果，
“这是小的查到的证据，幕后指使人就是您的妹妹，慕婉如小姐，她暗中买通人去诬陷店铺药材作假，随后又给了那人一大笔钱，让他离开这里，永远不准回来。”
慕娉婷立刻翻开，果然所有人的证词都在这里，连姓甚名谁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慕婉如指使，但有人看到事发之前，慕婉如去找到了人，随后店铺出事，而那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更不用说还是跟慕婉如有关。
难怪她会感觉到熟悉，这种蠢笨的法子也只有她会用一次又一次。
“你怎么不早说。”慕娉婷随口说了一句，谁知张掌柜直接跪下来瑟瑟发抖。
“那可是您的妹妹，若是随意处置了，万一您怪罪下来怎么办，小的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所以做事瞻前顾后，还请东家责罚。”
张掌柜都这般说了，慕娉婷也不好真的罚下去，可又不能说她跟慕婉如关系不好，这等不足以跟他们说。
慕娉婷向下扫了一眼，不少人都诚惶诚恐，心中想着以后若是他们遇到了慕家人闹事怎么办，或者遇到慕家人是不是要当祖宗供着。
慕娉婷明白，今日之事若是处理不好的话，很容易出大问题，必须今天就让他们知道，谁也不能特殊对待。
“这件事公事公办，店铺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七皇子既然把店铺交到我手上，自然也就按照我的规矩办。”
她不缓不慢地说着，然后抿了一口茶水。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不必担心太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同样，相同的事我不愿再看到，我只想看到结果。”
众人连忙称是，心里好歹安分许多，有个公私分明的东家，他们也不会为难太多，只要不太得罪人，东家不会管他们的。
慕娉婷的话也算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张掌柜更是松口气，将证据留下来后就跟他们一同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慕娉婷来来回回看着慕婉如留下的证据，拙劣的圈套真是令人恶心。
不过既然落到了她的手里，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总要吃点教训才能永远记住，下次还会不会再犯。
她深吸口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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